耳朵旁邊因為有了這樣一個喋喋不休的聲音,一直“淩疏夏,淩疏夏”的叫著,讓她的夢很不安穩,不過,也正好,這個夢本來也不是什麼讓人心情愉快的夢境,她在渾渾噩噩之中,緩緩睜開眼睛。
入目之下,便是秦野飛熬得通紅的眼睛。
難得的,淩疏夏竟然想要發笑。那樣深藍色的眼睛裏竟然還會湧出這樣的紅色,可見是血絲遍布。
她咧咧嘴,卻忽然感到眼眶一酸,竟是眼淚。
人生有多少次,本來是該發笑的事情,卻讓人潸然淚下。
她的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在眼睛裏兜兜轉轉的功夫都沒有就直接大把大把的掉落了下來,打濕了衣服的前襟。她低頭,看見自己的衣服也不是自己的,不由惱羞成怒,直接抓了個空拳頭,砸了過去,“死色鬼!”
秦野飛早就無奈,又或者是習慣了。習慣了她的忽喜忽悲,習慣了她神經質的反應,也習慣了她的眼淚。看她哭的亂起八糟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秦野飛終於忍不住,出聲勸她,“好了吧?”
淩疏夏淚眼一抬,“你這哪叫什麼勸人。”
秦野飛更加無奈,他哪裏是個需要勸別人的人啊,尷尬的咳嗽了兩下,“那要怎麼說?”
“說點我喜歡聽的。”某人鼻孔朝天。
秦野飛無奈更深,抓了抓腦袋,“嗯。那做點兒我喜歡做的行不行?”他無賴似的往前湊過來,淩疏夏還沒反應過來,正想要說,“你喜歡做什麼?”
就感到嘴巴被人家的嘴唇輕柔的堵住,輾轉留戀,輕而又輕,那麼的溫柔,那麼的甜蜜,好像是一對分別已久的情人正在彼此的安慰。那樣的溫馨的感覺,是眼前這個印象裏是個千年冰山的男人能夠給自己的麼?她有瞬間的恍惚。
恍惚的不僅是這個突如其來的吻,還有的是,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那種恍如前世今生的感覺,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在心裏總是隱隱覺得,自己上輩子就該人是這個人?為什麼又覺得這個人是那麼的親近和值得依靠。之前的無謂的恐慌和拒絕都在這一刻,在四片嘴唇向觸碰的瞬間,完全如冬雪遇到了春陽一般的,消弭殆盡。
滿心的寒霜都不見了蹤影,隻剩下了……一腔的重逢之後的喜悅和久違的親切的感覺。
她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抱住他寬厚的肩膀。
他的肌肉很結實,從這個角度抱過去,軟硬適中,一點也不咯手。
他是個好男人。淩疏夏在心裏這麼想。
但是那個人卻顯然已經忘記了她還是一個剛剛從昏迷之中醒過來的人,越吻就越激情澎湃,淩疏夏甚至能夠感到他緊貼在自己身上的某個部位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如同一隻烤熟的香腸,卻比香腸要來的堅硬一點。
紅暈染上了她的雙頰,她的身體也很誠實的告訴她自己,她需要他。
於是這一切,便該是春風一度,便該是顛鸞倒鳳的順理成章。
但就在兩個人臉紅耳熱的時候,秦野飛卻忽然停了下來,他的身下,淩疏夏正眯縫著眼睛,享受著他的愛撫。不得不說,他的技術又好了。讓她很舒服。
也或許是自己的心態發生了根本性質的變化,讓她覺得這樣的一場愛,是美好的男女之情。
他卻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
讓淩疏夏很費解。她費了半天力氣才睜開眼睛,讓自己清醒一點的看他,“怎麼了?”秦野飛好笑的看著她一臉不滿足的樣子,不安分的在他的懷裏蹭啊蹭。他眨了下眼睛,“我對一個病人該有的同情心還是有的。”
淩疏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病人表示她沒關係。”淩疏夏故意挑.逗似的笑著看他,媚眼如絲。好像都能絲絲縷縷的將他纏繞起來。
“真的?”某人很滿意這個答案,不過還是有點不放心。
“真的。”某人也很肯定的告訴他。
“那好吧,”秦野飛濃黑色的眼睛變成淡淡的淺藍,淩疏夏看的入迷,伸出手,去觸碰它們,“你的眼睛……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