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並肩往裏走著,一高一矮,一個精壯頎長一個搖曳生姿,果然是一對妙人。
淩疏夏在高高的樹梢上將這一切默不作聲的看著,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隻是覺得這裏的一切很和諧很美好,當然是將她排除出去了之後才有的和諧和美好。怎麼看,怎麼也覺得自己是個橫插一腳的第三者來著。
看,人家一對門當戶對的夫妻好和諧,而她自己呢?
月光從樹梢上偷偷的移動過來,將一片銀白色的光暈籠罩在她的身上,那地上的兩個人慢慢的移動著,往飯店裏麵走了進去,直到兩個人的背影成了一對小小的黑點的時候,淩疏夏才驚覺自己的雙腿已經在樹梢上蹲麻了。手一鬆,險些從樹枝上跌落下來。她覺得臉上很冷,抬手抹了一抹,果然有些輕微的水漬。
在這麼一個如畫如詩的夜晚,她的一顆心也變作了滿地皎潔的月光一般的清涼和淒苦。隱隱的似乎有什麼在發抖,有什麼在發疼。
她又在書上停留了一會兒,等到身上沒有了那種麻麻木木的感覺之後,仔細瞧著四下無人,便一個跟頭從樹上翻了下去。
這棵樹大概有十幾米高,淩疏夏所處的位置是樹冠的部位,雖然不是最高點,但是也大概有十幾米的高度了吧,這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就無異於是在一座五六層的高樓上翻身跳下,還不帶上任何的防護措施,這個舉動也等同於了自殺式人肉炸彈的做派。
她剛剛蹲在樹枝上看得仔細,但是,出乎了淩疏夏意料之外的事兒就那麼慌不擇路的發生了,淩疏夏雖然在降落的途中似乎看到了一個黑色的神秘物體在她的所處的這可樹下,但是……她已經遵循了萬有守恒定律之中的下墜力道的原理,從高高的樹枝上縱身一躍的後果就是……直接按照勻速直線運動的方法壓到了那個東西的身上。
更加讓淩疏夏感到惶恐的是……那個黑漆漆的不明一團物體竟然還很有默契的在她砸在它身上的時候,悶悶的哼了一聲。
於是,這讓淩疏夏更加的惶恐。
她現在是一身純黑的顏色的服裝,如果被人說是來打家劫舍的歹人也毫不為過。何況,她還從樹上掉了下來,還砸到了那麼一個會哼哼的東西上,好吧,估計她的這宗罪過可以被牢牢的坐實了。
肇事逃逸,自動投案,還是……當醬油路人甲……這三個方案一點點的在她的腦海裏回蕩,回蕩的很是英武神勇。於是,淩疏夏又花費了獎金三十秒鍾的寶貴時間來思考這件事情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在於是,在這個短短的三十幾秒的過程之中,她已經錯過了最好的逃跑事件,因為那個底下被她砸的哼了哼的東西,已經有了蘇醒的跡象。她剛抬了抬腳,打算走人,那個黑色的一團東西就已經動了動,有了要起來的意思。淩疏夏著實嚇了一跳,這一跳,就讓她又踩了一下身體底下的這個東西……
然後那個東西就狠狠的又哼了一哼,沒了動靜。淩疏夏蹲下身來檢查,看見這個黑乎乎的東西開始更加的為難。
因為她在蹲下身來仔細查看的過程之中,發現這個人的身上其實是有傷的,這個傷具體在哪兒她還不太清楚,不過從地上已經被他染紅了的草坪來看,這個人的傷勢應該不輕。和這個可怕的不知道在哪兒的傷勢比起來,她踩上他的那一腳,以及第二腳,實在是微不足道。
淩疏夏頓時陷入了天人交戰的窘境之中,她要是不管這個人吧,肯定是要一命嗚呼的哀哉了賬,可她要是管了吧……這事兒也不怎麼好說。是不?
她仔仔細細將地上的人看了一個來回,覺得這個地方的這個人實在是一個和正常的白領或者是工人階級的朋友十分的身份不登對,如果是那樣平凡普通的工作者的話,是基本上沒什麼機會來讓自己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而且還倒在這個不怎麼隱蔽的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