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救你?淩疏夏在心裏默默地將這句話念了一遍,覺得這個人的思維模式搞不好是有問題的,因為……不管她的初衷是什麼,不管她想怎樣,也不管她當初是怎麼的不情不願,但是……此刻,至少她救了他,他已經活了,怎麼還能問這種讓人根本不恩能夠回答的問題呢?
淩疏夏想也沒想就回答了他,“這重要麼?”難道還有什麼是比他現在已經活過來了這件事更重要的麼?他的呼吸已經到了自己的背後,淩疏夏不是不緊張,隻是……她不能在這個時候讓自己露出一丁半點的怯懦來,因為她覺得自己剛剛做了一件遲到了很久的事。
人,應該善良。不是麼?
淩疏夏輕聲笑了下,自己自從因為秦野飛劈腿的緣故,似乎變成了一個哲學家每天都是在思考人生的哲理當中度過,好像還蹭了一種愛好和習慣。乖乖!這種坑爹的習慣可是絕對的要不得,淩疏夏甩了甩頭,那身後麵的人繼續沙啞著嗓子,“我欠你一條命。你想要什麼?”
看來還是個有恩必報的人呢!淩疏夏輕笑了下,剛才也不知道是誰想要她的命來著,這男人當真是變臉比翻書還要快,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見這句話是不準確的,因為男人的心思縝密起來的話,那可是比女人細上十倍的繡花針尖尖。
“你要是能老老實實的去把那袋子裏的藥片喝了的話,就更好了,算是幫了我的大忙了。”她說著話,根本沒有打算回頭看他的意思。後麵的人沒有動靜,終於……在停頓了大約一分鍾的時間之後,那個男人繼續沙啞著嗓音,說,“這是什麼。”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音響過了之後,她聽見他問。
嗯,這還算乖巧可愛,淩疏夏兩眼一翻,這男人是文盲還是怎麼的,那上麵不是有字兒麼,還要問她。好吧,淩疏夏已經忘記了這上麵印著的是中文,對於這個國籍不明的人來說,可能要想準確的讀出來這個說明書大概是有些難度的。
“蒲地藍消炎片,是用來消炎的,對你的傷口有好處。”她輕聲說,手底下已經將那個被染成了大花臉的洗手池給清洗幹淨。
“吃兩片,溫水送服,哦,對,還沒有燒開水。”淩疏夏轉過身,打算去燒水,卻對上了那個男人十分困惑的眼神兒。
“為什麼?”雖然他沒有問出來到底是神馬為什麼,但是,淩疏夏已經很明確地知道了,因為她自己的心裏頭也在盤算著這樣的一個問題,為什麼,為什麼要去救他,為什麼要去這樣細致秦到的救他,這三個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的問了出來,像是在心裏頭升騰起來的一個接著一個的氣泡,將她的一顆心煮了個滾開。
“大概……是這個晚上我自己一個人……很無聊?”淩疏夏試著給自己找個理由,但是似乎這個理由不夠好,別說那個男人不相信,就是她自己也是萬分不相信的。
最後,幾經掙紮之後,淩疏夏終於苦笑了出來,抬眼看著那個比自己搞上一頭的男人,很誠實的說,“要說實話麼?”
“是的。”
“好吧,我男人和別的女人好了,所以這個晚上如果我不做點什麼的話,我怕我會去跳樓。”淩疏夏無所謂的聳聳肩膀,顯得很是困惑的樣子,“可笑吧?我就是個這麼怕死的人。”
那男人一愣,似乎是沒有料想到這個第一次見麵的救命恩人的女子就那麼慷慨大方的給自己講解了內心最不願意被人聽到的事情。淩疏夏看他表情疑惑不解的樣子,自己倒是釋然了。繼續攤開一對帶著塑膠手套的手掌,很有北奧國紳士風度的擺了擺,“那沒辦法,窮人賤命,不好好活著,怎麼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