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夜白看著淩疏夏沉沉的眉眼,若有所思,“淩疏夏,你不會是……是在打算著……將這裏的房產叫出來之後,就和聖手門斷絕關係吧?”淩疏夏聽完不有意的一愣,也難怪是他這樣的想自己,也或許隻有和自己一起長大的陸夜白才會有這樣的讓人不能置信的想法,在外人眼裏看來,她是淩遠家的頂梁柱是隻需要安安靜靜的等待著淩遠煌的衣缽傳給自己的幸運兒,而他們這些外人所看不到的是,她作為一個天之驕女與生俱來的悲劇。
比如,她從小到大的漂泊的日子,如果真的要用什麼話來說的話,用一個“流離失所”來形容也是不為過的。
因為她在短短的十幾年之間,幾乎是走遍了地球上好幾個大洲的土地,在不同的地方生活,有人羨慕她可以小小年紀就到世界各地去巡遊探訪,卻不知道,對於一個隻有幾歲大的孩子來說,一處安靜的安寧的由父親有母親細心嗬護下的環境,才是上上之選。
她想了很久,才淡淡的回應了一句,“我可以放開聖手門不管,讓它自生自滅,卻舍不得你們。”
一句話,讓陸夜白有些心動。
她並非是一個無血無淚,無血無肉的女人,她在十幾歲之後的記憶力有他,有葉磐,也有聖手門裏其他的一些叔叔伯伯們的影子,誠然,她對於這個聖手門本身是沒有什麼過多的感情的,但是,對於其他的人來說,她全部的對於親情和友情意識的來源都是在這個叫做“聖手門”的地方產生的。
這一點,讓她不得不開始惶恐,當她假象到有一天如果聖手門轟然倒塌之後,這些給過她溫和笑臉的人們都將會債台高築並且失業下崗的話,她的心,她的良心就怎麼也平靜不下來,不能讓自己做到熟視無睹。
淩疏夏輕輕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那裏有些隱隱的作痛。
“我有些不太舒服。”她搖晃了幾下,覺得頭暈眼花的很,一把靠在了陸夜白的肩膀上,有些虛弱的說,“我可能是中午吃的油膩了些,覺得肚子裏頭膩呼呼的不好受的很。”
“淩疏夏?”他將她輕輕一托,放在了自己的懷裏,讓她舒服的靠著,“怎麼了?”
“有點……嘔……惡心。”她說著就往前欠了欠身子,使勁兒的幹嘔了起來,嘔了幾下,連身體都帶著往前竄了出來一大截,也沒吐出個什麼東西來,隻是倒了幾口酸水,這一折騰讓淩疏夏頓時就成了紅眼睛紅鼻子的小精靈。
眼淚嘩嘩的流下來,“真是要命,我這幾天總是鬧胃口,不想吃別的,也不想喝咖啡,好像是可以開始減肥了呢。”她自己調侃式的說了下,隨即又靠著陸夜白的手臂一陣陣的幹嘔了起來。
陸夜白的眼睛躲在眼鏡之後為不可查的動了一下,她這個樣子,不得不讓他開始將事情往另外一個方麵想。而且還是一個他很不想想到的那個方麵。
他輕輕的扶著淩疏夏回了房間,因為避險的緣故,房間裏的風鳴早就藏了起來,陸夜白皺著眉頭踏進了她所在的房間之後,手掌下意識的摸到了自己的褲袋裏,裏麵有一把很真家夥的手槍。
“你好好躺著,別亂動,我去給你倒點水喝。”他說著話,手裏已經悄無聲息的將子彈上了堂口。淩疏夏看著他的動作微微一愣,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被陸夜白拉了開去,她剛剛坐過的那個小板凳已經成了一個被一槍擊穿的破凳子。
有人要殺淩疏夏!
陸夜白的臉色一沉,將淩疏夏往身後一帶,自己則將右手的手槍搭在左手上,用來瞄準,“砰”的一聲,一顆子彈就順著槍膛往那邊打了過去,大概是從衣櫃裏傳來的一個人的痛呼聲,很短暫也很激動。
淩疏夏頓時蹲在地上,用用雙手抱住腦袋,陸夜白也推倒了房間的一處安靜的所在,那裏有一個牆壁的拐角橫生出來,正好可以擋住他的身影,而他也看到了第二顆子彈從不同的方向傳了出來,徑自朝淩疏夏的方向過了去,淩疏夏耳力極好,已經聽到了子彈破空而來的聲音,一個連地打滾兒,就躲過了一劫,隻是這麼在地上滾來滾去的話,目標也實在是太大了些,大概是對自己不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