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淳故作玄虛的沉吟了片刻,眼角的餘光看了看有些局促的秦野飛,他心裏頭暗暗吃驚,這個強大的如同金剛不壞之身的秦野飛竟然也有這樣的不能自已的一麵嗎?這倒是讓自己很是吃驚,同時也很是意外。
“這個女孩兒,不是能和金小姐這樣的上流名媛相媲美的,她不過是個很普通的女孩兒,卻很珍貴。我從見到她的第一麵起,就把她放到了自己的這裏。”康淳右手向上一拍,撫摸著自己的胸口,那裏是心髒的位置。
他似笑非笑的,又有些得意的說,“幸好,她沒有被別人的花言巧語給騙走了,要不然,我還真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金西雅很是有興致的說,“那這麼說,康總喜歡的那個女孩兒還是單身?那我可就要給康總加油了。”
康淳點了點頭,“那是肯定的,我的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主動退出了,這樣我就有了十成十的把握。”他舉起酒杯,“再次祝福你們。”康淳說的很從容,也很真心,金西雅也喝的很愉快,唯獨秦野飛,一張小麥色的皮膚的臉蛋幾乎快要在聽完康淳的這一番話之後變作青白色的一片。
他話中的意思說的那麼的明顯,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周遭響起來的是他喜歡的《田園》交響曲的第二章的一個片段,很舒適,很寧靜的一個篇章,沒有後麵的激情澎湃,也沒有《命運》的那樣倉皇失措。如同小溪潺潺一樣的旋律,悠揚且動聽。
這個設計應該是淩疏夏的主意,盡管陸銘跟隨了自己將近六年的時間,但是那個音樂盲人是絕對不懂得這樂曲的美妙和寓意的。
這估計也是如同她此時的心情一樣的吧?秦野飛吞下杯子裏的紅酒,上好的陳釀紅酒,他喝在嘴裏,竟是如同白水一樣的無滋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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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疏夏從大廳裏退了出來,身背後傳來《田園》悠揚的樂曲,這是她和外界的陸夜白以及風鳴的聯絡信號。這個音樂響起來的時候,她就要回複自己的身份,她——淩疏夏——神之手!
外麵的天空已經暗沉了下來,七月的虹城隻有在八點鍾之後,天色才漸漸擦黑,那照天色看起來,現在估計是快要將近九點的時候了。
真快啊,該來的時間總是會來的,時間,真是一個最奇妙的東西,它從來都不會因為人的心情的好壞而改變自己運行的速度。那麼不緊不慢的,卻將所有的人掌控在手中。淩疏夏將手掌放在眉骨處搭了個棚,眺望了下遠方的天邊變幻莫測的雲朵,唇畔露出了些微的笑意。
快速的到了更衣室裏,
她打開了更衣櫃,裏麵是她提早準備好的衣服,一身黑色的防彈衣。她不知道自己這一次為什麼要這麼的謹小慎微,也或許自己不是在害怕失敗,而是害怕自己會在秦野飛的麵前慘敗,而讓自己最後的一點印象也不能給他留下。
黑色的如同豹子的皮毛一樣光亮的夜行衣不僅能夠抵擋得住小口徑手槍的近距離射擊,甚至還能夠自動抵抗掉遠紅外線的幹擾和掃描。那些夜間戰績優良的瞄準鏡對她,根本無效。
飛快的穿上這一身最華麗的裝扮,她忽然對著更衣室的大鏡子裏的人笑了下,“淩疏夏,一切,都要終結了。”
妖月之惑就是她這一年來的終極目標,現在,它就在她伸手可得的地方,她必須要為此而去努力。
九點整。
時鍾剛剛打過鈴鐺,會場之中就陷入了一片昏暗,隻有餐桌上的銀質燭台上點燃著的蠟燭們還搖曳著點點的細微的光芒。柔和的,似乎能夠迷惑一切的亮光。
賓客們以為這是一場秦氏精心準備的夜間活動,所以都冰住了呼吸靜靜的等待著好戲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