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來的路麼?端坐在高腳椅子上的男人交疊提來兩條長而筆直的長腿,如同一隻渡盡了寒塘的野鶴,又或者是鷺鷥,長而細的兩腿顯出男人的魅力來。往上看,他的腰身挺得筆直,坐在椅子上好像是一座九十度角的直角坐標係,身體的僵硬顯出他此時的內心的不愉快來。
手中的雪茄煙一支接一支的在他的一對手指頭之間閃爍著盈盈的火光,點燃,青煙冒出,再盤旋,升騰,最後一起消散了,飄到離他很遠很遠的地方去。
就如同他身邊那個應該屬於他的女人,此刻卻在他不知道離自己有多遠的地方,又或許是挨著他很近的地方,卻……又是那麼遠。
是他自己吧?或許是他自己,親手將這一切給摧毀了。
秦野飛眨了下已經發酸了的眼睛。
“她那樣的一個女人,老板一放手了的話,肯定會被其他的人們盯上,今天的宴會上已經有人對她出手了。”陸銘的話在他的耳邊一遍遍的回響,讓秦野飛頭疼欲裂,短時間內的過量吸入尼古丁,讓他的神經線已經高度緊繃了起來。
自己有多久沒有過這樣緊繃的神經了呢?
他手上的香煙一節一節的燃斷。他的心思也在一節一節的跟著緊繃著。
時鍾走過三圈,已經淩晨三點半,他卻仍然沒有一丁點的睡意。太陽穴上突突的疼著,他似乎才是那個真正迷失了方向的那個糊塗人。
“老板!老板!”陸銘大呼小叫的從外麵破門而入,秦野飛回頭看他,“吵什麼!”大半夜的這麼來一嗓子,還真是讓人受不了。
陸銘一張白皙的臉已經更白了。秦野飛看著他慌張的神情,知道這個陸銘雖然平時會小吵小鬧,但是絕對不會失了風度。他是地道的西閔國人,紳士氣派十足。大呼小叫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秦野飛皺了眉頭,“到底怎麼了?有事兒說事兒!別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子。”他心裏煩躁,嘴上說話也沒了準頭,可是陸銘卻好像根本沒有聽見這帶著攻擊性的話語一樣,臉色依舊慘白,一對濃綠濃綠的大眼睛看著他,嘴角似乎戴上了嘲諷,“你要是聽完了這個消息之後還能這麼淡定的責怪我的話,那我陸銘,馮,卜偉奇,就算真的佩服了你。”
秦野飛的瞳孔微微緊縮了一下,如同針芒般尖銳。
“說。”他的一顆心也被高高的提了起來。尋常的事情的話,陸銘是絕對的不會如此慌亂。
“淩疏夏失蹤了。”
陸銘忽然安靜了下來,用一種悲憫的眼光看著眼前這個臉色在瞬間衰敗下來的男人。
“你聽清楚了麼?淩疏夏小姐失蹤了,在我的辦公桌上放了一封鄭重的辭職信之後,已經離開了這個城市。”他歎了口氣,遞給他一張寫滿了鉛字的白紙。
秦野飛劈手奪了過來,那上麵寫得字字句句都是和工作有關的事情,是這些天來的工作上的交接和轉手。沒有一個字,甚至是沒有一個標點是提到了他的!
淩疏夏,淩疏夏,你當真如此的決絕麼?
秦野飛緊緊地盯著那張白紙,臉色比白紙還要白上幾分。
陸銘看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我找了所有的人,把能問的人都問遍了,沒有人知道淩疏夏小姐去了哪裏,更不知道,她將要到哪裏去。”
心情巨大的起伏之後,手中那根燃燒到盡頭的香煙,終於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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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好了麼?”一個沉重的聲音在她的耳畔轟然響起。
“是的,我想好了,我是淩疏夏,該承擔的,我不會逃避。”回答他的是一個清亮的女聲,並不十分的洪亮,但是,卻萬分的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