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在一群人的環伺之中,他們友好的,敬佩的,無奈的,憤恨的,嫉妒的,想要吃掉她的目光一個個的,都毫不客氣的落在淩疏夏的身上,那種感覺仿佛被許多的萬伏高壓燈泡牢牢定住一般,若是換做平時,她一定會覺得這地方呆的渾身不舒服,少不得要立馬拋開,然後找個安靜的清靜之地躲起來。
然而今天,她卻不能這麼做,而且,從心底裏來說,她自己也覺得這種程度的目光的絞殺還不算得什麼。
淩疏夏輕輕笑了下,手掌心裏托著那一對晶瑩璀璨的寶貝,對著大家說道,“各位同門,你們大概是有所不知,這妖月之惑名義上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但實際上,它,是一對兒的陰陽體,有陰陽兩性,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一公一母,所以妖月之惑本來就是一體兩個,但是,它一直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出現,所以世人也就隻是知道,妖月之惑的表麵,對於它的真實身份,卻是知道的人甚少。”
換言之,也就是說,妖月之惑這個東西根本不是一個單獨的東西而存在,它是一對寶物,淩疏夏頓了一下,撫摸著手掌中的這兩顆圓滾滾的東西。眼光之中露出了慈母一般的柔光,仿佛是在看著自己失散已久的兩個孩子。
它們也的確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為了它們,她已經付出了太多,且是用金錢不可衡量的那種付出。
她低低的收回了眼簾,看著身旁呆立不語的淩薇薇,她的目光坦誠而晶瑩,壓低了聲音,說,“淩薇薇,你的家族已經犯下了什麼樣的錯誤,還需要我多說麼?”
淩薇薇蹙了下眉,被她牽著的手心裏已經冰涼一片。
又聽見淩疏夏繼續說,“眼下聖手門正是用人之際,我不會在這個時候追究你們的過失和錯處,但是,也希望你回去之後,告誡家裏的上下,不要再任意妄為,否則,我是有辦法會讓你們在頃刻之間,灰飛煙滅的,須知道,這一個家族的成立和興榮,非是一朝一夕所能夠,如果淩氏的第二族在你這一代的手中消亡的話,你到了地下,見了淩氏的第二族的祖先,臉上也不會好看的。”
淩薇薇的一張臉終於在這一番話的重壓之下,完全的失去了血色。淩疏夏的視線沒有再在她的臉上停留片刻,微笑著看著逐漸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的周圍的人們,見他們的目光之中已經露出了欽佩的目光,心裏知道時機已經成熟,她的嘴角忍不住噙上了一抹笑意。
而與此同時,她的祖父,淩家的現任掌門人,淩遠煌已經開了口,仍舊是操著那半不正經的聲調,他向前邁了幾步,排眾而出,“各位,聖手門從開派立門之時,開山掌門便是手中掌握著妖月之惑這種寶物的人物,可是妖月之惑曆經三代之後,卻是再一次戰亂之中無故散落民間,此後的一百年間,我們聖手門一直致力於尋找這個祖傳寶物的下落,並且在那一任門主的遺言之中明確寫明,如有找尋到妖月之惑的門中之人,即便非是我淩家嫡傳之人,亦可即位掌門之位。而今……”他穿了一口氣,語氣之中不禁染上了幾分的欣慰。
“而今,的確有人得到了稀世珍寶妖月之惑,將這個寶物物歸原主,回到了咱們聖手門當中,不可不說的上是全聖手門上下同樂的一件喜事!老夫很是欣慰的是,終於在這一代青年門人之中,將寶物斬獲,實乃我等幸事。既然是淩家的小女將此物斬獲而歸,這下任門主的位置,少不得是要交給她了。”
他一對璀璨如星的眼睛看著周圍的人們,“老夫是這個意思,不知道眾位當中可有人還有異議?”
四周圍的人互相環視,有的人雖然是麵上帶著一點的羨慕和嫉妒,但也沒有人肯出麵當眾的反對淩遠煌的這個決定。
不過,這種寂靜隻是持續了一時片刻,就被人打破。
說話的,是淩氏的第二族的一位長老。白須白發,看起來年紀卻是不大。
他向著淩遠煌鞠了一躬,做足了禮數,“門主,若說是門中的青年才俊的話,老朽以為,不止另孫女一位。”
淩遠煌心裏暗暗說一句,“來了。”
這些人的反對是早晚的事,因為淩疏夏從小隻在淩家生活了幾年,和門中之人都不是很熟悉,另外,她之後一直在世界上各國遊曆,對門中的影響力和威懾力都不是多大。有人有異議,也是難免。
“那,傅玉閣下,你以為如何?”淩遠煌輕聲發問。
“老朽以為,在門中,青年才俊不勝枚舉,若說起其中翹楚,老朽愚見,我族中,薇薇小姐,當屬得上首位。”他說著,抬手指了指站在淩疏夏身邊的淩薇薇。
“唔。”淩遠煌點了點頭。
又聽那傅玉老者接著說,“薇薇小姐學有所成,並且在門中從小長大,對門中環境甚是了解和明白,很多門中瑣事也是鏡子小姐一手打理,她的工作能力和領導才能,我們大家是有目共睹,有這樣的人才在,老朽實在不知道還能有誰比她更有影響力和號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