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臥室的門,秦野飛看見了眼前的坐在梳妝台前的小女人,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神情之間有一點落寞的味道,淩疏夏……他在心裏這樣呼喚著她的名字,腳步卻不聽使喚的走到她的麵前。輕輕地蹲下,從下到上的仰望著她。她似乎才發覺有人進來,黑得如同兩顆黑色的葡萄一樣的眼睛閃爍了下光亮,又快速的轉過臉去。
她不想看見他,很明顯。
然而秦野飛卻不在意。他晚上喝多了酒,剛剛認認真真的在浴室裏衝掉了一身的酒氣才肯進到臥室裏,她的手被他捧在了手心,細細的親吻著,在每一根手指上留戀,就是這樣的一雙手可以對天底下所有的寶貝隨意的與求,還可以輕易地偷走他的一顆心。
秦野飛忽然覺得,自己認識這個女人其實有點晚了。
他應該在更好的年紀裏認識她,或許他就不會荒廢掉那麼多年的時光,一個人空虛的度過。
“小夏。”
“別這麼叫我。”她避開了眼睛。
秦野飛根本不聽她的,“有人說過,做.愛可以使兩個人快速的發生感情。”他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其實,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淩疏夏其實並沒有那麼排斥他,但是,他也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淩疏夏有些不敢看他。
他站起來,將她抱在懷裏,輕輕地哄著,像是哄著一個小孩子一樣,“在擔心什麼,告訴我,好麼?”他的聲音那麼輕柔,抱著她的手根本不敢用力,卻讓她覺得安心。
“我到底在擔心什麼……”淩疏夏自言自語的重複了一聲,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或者可以說,這種擔心已經融入到了她的骨子裏,說不清楚由頭,隻是單純的不高興,在擔心。
也或許是,因為……
在害怕失去,所以拒絕接受。
她精致如瓷的小臉上帶出讓人看著就感到心疼的笑容,她不如在他的麵前流淚痛苦,她的笑容竟然讓秦野飛覺得那麼的無助和惶恐,然而他能做的,也隻能是將她更加緊牢的抱在懷裏。
“淩疏夏,我會對你好,會寵著你,疼愛你,陪著你,嗬護你,一輩子,我不會變。”他濃黑色的眼睛,如同海岸那邊的藍色海水一樣,洶湧著,澎湃著,滿是濃濃的愛意。
“一輩子……都會陪著我麼?”淩疏夏呢喃的說。
秦野飛看著她,很堅定,“是,永遠,陪著你。”
“那如果……我死掉了呢?”她忽然說,但,也很認真。
秦野飛皺了眉頭,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又舒開了,他撫摸著她的小臉,“那也陪著你,一起死。”好像是害怕她不相信一樣,他拍了拍胸口,“我的槍很多。”
淩疏夏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回應他的話,但是顯然的,她的內心開始再一次的鬆動。
她幹涸的眼睛裏似乎有什麼東西濕潤的,在滾動,但是終究沒有落下來。
他抱起她,從梳妝台到床上,她下意識的抓緊了他的襯衣的扣子,咬了咬下唇。秦野飛寵溺的撫摸著她的頭發,“怕什麼,我哪一次不夠賣力?”
淩疏夏的臉頓時紅了。她躺在他的身體底下,安靜的,感受著自己的心跳如鼓,她沒有忘記,這是一場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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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另一頭,身著棕色風衣的女人穿過燈光昏暗的樓道,悄無聲息閃進七樓的一間客房。
房間在她進入的瞬間亮起燈,男人仍是那件白色的侍者的服裝,靠在窗邊,靜靜眺望河道兩邊的夜景。
“達尼爾,我今天才知道你還有詩人的憂鬱氣質。”女人脫掉外衣,裏麵穿的不再是豹紋,而是迷彩戰服。
達尼爾不予理會,女人也收起嘲諷的表情,“勞麗頓那邊讓你回去。”
“我知道。”
“你當然知道,不打算服從罷了。”女人冷笑著走向達尼爾,忽然從身後抱住他,左手貼上他的心口,“你的心讓那個女人挖去了?你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
達尼爾扯開她的手,甩掉她的觸碰,“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哦?包括為了個女賊爭風吃醋,差點被黑手黨幹掉?”她是指那天在舞會上,他在追趕淩疏夏的時候,車子被人打爆了胎的事情。
“這件事我會向上麵報告。”
“沒用的,他們已經不相信你了,你現在必須回去。”
“你可以走了。”
女人冷笑一聲倚在窗邊,眼神裏有殘酷,“我在你的保險箱裏發現了這個。”手心翻開,裏麵是一盤迷你錄影帶,“在小多愛河那把失竊的小提琴,她偷東西的動作真漂亮,難怪能把你迷倒。”
幾步之外,達尼爾已經握起了拳眯起了眼,“你想怎麼樣?”
女人無辜裝眨了眨眼,“我不明白你有了證據為什麼不交上去,或者”女人欺上兩步,逼近達尼爾,“你該拿給她看,威脅她陪你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