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是疼,就是有些頭昏……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應該是輕微腦震蕩……呃,呃這方麵我也不太確定,我去叫主治醫生來。”小護士說完就三步並作兩步小碎步挪了出去,好像身後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追她。
趕走了一個人,剩下的一個自然十分聰明,自知自己礙著了事情,謝雷陽眯起桃花眼曖昧地笑了笑,“老大我去外麵等你。”
這什麼狀況……?
房間裏再次隻剩下淩疏夏和秦野飛兩個人,他不說話,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淩疏夏被看得渾身發毛,這樣的待遇簡直讓她心底不安。現在的情況,她簡單梳理了一遍,大約是這樣:她收拾好準備跑路,誰知道路上出了個小型車禍,似乎也沒受什麼重傷,但是還是昏迷了。秦野飛從戰場上回來自然將她逮了個正著,於是大約是現在正琢磨著怎麼折磨她才解氣吧。看看他剛才對人家小護士那脾氣,小姑娘都哭出來了。
而且吧……淩疏夏不由在心裏訕訕地笑,她還把家裏的那個無線攝像頭給黑了,所有的畫麵全部清除,隻給他留下了句“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連個分手的情話都算不得。原本是想十分霸氣地表示立場,想氣得他牙癢癢,結果現在抽風被抓現行,反而顯得那話有些可笑,她的處境就十分尷尬了。
他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接下來的盤問,應該會很麻煩……也罷,大不了撕破臉唄,反正他還有什麼沒對她做過的?
淩疏夏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盡數落進了男人眼底。墨染的眸安靜盯了她半晌,他微微張了張口,像是要說話。
淩疏夏看著心裏突然一陣緊張不知他要說什麼。男人神色嚴肅,尤其是那張臉上的油彩還沒有洗去,看著不僅有些嚇人而且看不出情緒。
他不說話,她卻屏息,覺得仿佛心髒已經被拎到了嗓子眼。
“餓不餓。”
“……”一瞬間,淩疏夏以為她幻聽了。
眉擰起又鬆開,狀似輕鬆地抿唇一笑:“要用刑直接說,反正你現在你什麼都知道了,我們攤牌吧。”
她和他總是要說清楚的,關於這一點她早有心理準備。誰知男人竟然別開了視線,“我讓人煲了湯,現在應該還熱著。”說罷高大的男人當真轉身走掉,淩疏夏順著他的方向這才看到桌上放著一個保溫桶,他打開桶開始盛湯,動作似乎很急,湯灑出來不少,攏起的眉即使從側麵看也清晰分明。
淩疏夏看著這古怪情景終於開始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這男人怎麼回事,他一直都在試探她,現在終於有了結果,為什麼好像突然一點都不關心了?不僅不關心,似乎還不願意讓她說,這麼急地盛湯,不是為了堵她的嘴吧……
淩疏夏茫然看著對方端著湯碗重新在自己麵前坐下,神色茫然。
他幫她調整了床鋪,讓上半部分稍稍豎起以方便支撐她做起來,淩疏夏這才看見自己打著石膏的腿。難怪她剛剛一直覺得下半身有些不對勁,原來是骨折啊……
她不由看向他,隻見對方斂眸,舀了一勺湯又仔細吹涼,然後,在淩疏夏驚悚的視線中遞到她的嘴邊。
某人不由暗暗咽了下口水,心中暗忖,這廝不會是在湯裏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於是,淩疏夏很有出息地搖了搖頭,佯裝嫌棄地皺起了眉:“不要,太油了。”她確實也不是瞎說,這湯麵上飄著厚厚一層,看著讓原本就沒胃口的人更是覺得膩味。
墨染的眸聞言淡淡掃過她臉上的神情,淩疏夏看不出他是什麼意思,隻見麵前拿著湯勺的手緩緩收了回去將勺子裏涼了的湯又倒回了碗裏。
然後,在淩疏夏眼睛幾乎脫眶的情況下,小心翼翼地撇著湯麵上的油,再次舀出來的一勺看上去比之先前已經清淡了許多。他將它吹涼,再次遞到了她麵前。
淩疏夏看了看麵前的勺子,突然覺得有些有趣,不由感慨出聲:“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也是我出車禍醒來,那個時候你凶得要死,一副兵痞樣流氓的不行。現在依然是車禍醒來……你這樣有點嚇人。”
“你喜歡流氓點的?”
他看著她,漆黑的眸裏閃爍著絕對的認真,帶著一點點心思豁然開朗的恍然大悟。淩疏夏嗆了一下,拜托這不是重點好麼……“唔唔。”
來不及了……
他已經吻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