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疏夏在回家路上一路沉默,神情有些憂心忡忡。回到家,秦野飛給她放好熱水讓她洗澡,一直到她穿好睡袍爬到床上,對方似乎都沒有要開口說話的跡象。
今天她整的這一出,確實不太妙,秦野飛肯定能猜出各種因由,卻什麼都沒說。一直到他跟著鑽進被窩從身後摟住她,淩疏夏終於憋不住了,訕訕開口:“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摟著她的手臂似乎微微一僵,繼而頭頂傳來他低沉的嗓音:“你想我說什麼?”
淩疏夏沒想到會被對方反問一句,也是微愣,繼而悶悶將話憋了回去:“沒什麼……睡覺……”
身後竟然也理所當然地沉默了,淩疏夏卻有些莫名的惴惴不安,紊亂的呼吸輕輕淺淺響在黑暗的臥室裏,極不易察覺,卻還是讓秦野飛微微攏了攏眉。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似乎傳來一聲歎息,緊接著,是他沙啞低沉的聲音,那是一句淩疏夏這輩子都不會想到會由他說出的話,以至於在他說出的很長一段時間,她的大腦都處於空轉的狀態。
“等過幾天,我們把婚禮辦了吧。”
“……”
淩疏夏有一下沒一下地攪著她手裏的孕婦果汁,昨天他問完那句話之後,她太過驚訝,十分沒出息地選擇直接裝睡過去。
他似乎也沒有逼她的意思,更不說她太明白那個男人的脾氣,他那話根本就是告知,壓根沒有絲毫要征求她意見的打算。
那個男人是個暴君,既然說要辦婚禮,自然是過幾天……
淩疏夏手一抖,險些將桌上的杯子打在地上。
這件事太驚悚了……他竟然莫名其妙想起來給她辦場婚禮,問題是若是放在以前,她還能覺得應該是這男人有什麼計劃,可放在她身份已經被拆穿的現在,要是沒有肚子裏這塊肉,她應該也早就被那廝提交軍事法庭,雖然秦野飛這半個多月來確實舉止古怪,但好歹腦子沒壞……
辦婚禮意味著什麼……淩疏夏不會不明白。他和她雖然現在是結婚狀態,可隻不過一張結婚證的事情,並沒有大張旗鼓地公開,帝京裏秦大少校結婚的事情事實上至今還是沒有坐實的坊間傳說。這樣一旦她和他離婚,他又可以狀若無事地再次過上正常的生活。甚至如果她淩疏夏願意,現在就可以黑進民政局的係統裏抹除兩人曾經的夫妻關係。
可婚禮不同,一旦這樣大張旗鼓地辦過婚禮,她和他這輩子,就注定要糾纏不清了。
淩疏夏微微歎了口氣,眼中的光芒有些黯淡。
在淩疏夏的價值觀裏,她希望她愛的人是在雙方都期待愛情的時候出現,而不是在到了要結婚的年紀才姍姍來遲。但她是個對愛情沒什麼憧憬的人,對婚姻的態度也並沒有多大感覺,但是婚禮不一樣。
婚禮,是隻有相愛的兩人共同締結一起生活的契約的地方,說她矯情也好,在她心裏,那是無比莊嚴神聖的事情……如果不是懷著虔誠的心踏進禮堂,婚禮隻會變成一場詛咒。
昨晚她之所以選擇裝睡,更多是因為她那句卡在喉嚨裏的問題。
你愛我嗎?
秦野飛,我將心交給了你,而你又是為了什麼對我執著至今?
我愛著你,你呢?
……但她問不出口,好像不問,那些橫亙在她心中的不安和黯然就會想從未存在一般消失無蹤。
他既然隻字不提,那好,她會配合裝聾作啞。
於是當天下午,當秦野飛回到家再次跟淩疏夏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後者毫無防備地怔在了原地。她沒想到他還會提起,所幸第二的精神衝擊相較於第一次已經好了很多,淩疏夏急中生智,不動聲色地佯裝出有些嫌棄的表情:“辦婚禮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辦,我肚子裏有一個小的,穿婚紗不好看。”
這個理由很充分,秦野飛卻一步上前,將她摟進懷裏,俯身在她的發際輕輕印下一個吻:“誰敢說你不好看,老子幫你弄死他。”
淩疏夏愣了一下,這才沒好氣地拿手肘捅了對方一下:“神經病,我自己覺得不好看不行麼?”
“啊!”他突然將她淩空抱起,淩疏夏又是低抽一口氣,這男人最近格外喜歡玩這個,她卻至今沒有習慣。
他將她淩空橫抱起的時候,一下子成了她的天和地,他身上清爽的肥皂味籠罩著她,那種歸屬感讓她的心莫名慌亂,卻又忍不住不由自主安心地沉淪。
這種被一個人用心寵愛的錯覺會讓人上癮,尤其對方還是秦野飛這樣的男人,淩疏夏表示她要保持清醒,然而對方剛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沙發上,淩疏夏還沒來得及感受身體下麵有著落的實感,他就輕輕掀起她的上衣,唇印上她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