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看見圍觀的人漸漸散出一個空心圓,去沒有離去,反而在起哄著什麼。淩疏夏的行動快,秦野飛還沒來得及拉住她,對方就已經擠進了人堆裏。
幾個高大的男人,看穿著似乎是士兵,正圍著一個瘦小的少年,不停地用腳踹他,嘴裏咒罵著,淩疏夏聽不懂,但從他們臉上的憤怒可以想象那該是多麼難聽的句子。
少年捂著頭,看不清麵容,渾身都滾上了黃土,看上去不過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
少年的頭不知是不是撞到了地上正流著血,染得泥土都一片暗紅。然而踢他的那幾個士兵卻沒有絲毫要放過他的意思,少年不出聲,旁邊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沒有人想要阻止。
不知怎麼的,淩疏夏就是覺得看著那個少年痛苦的模樣,她的心中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從來沒有過這種陌生的感覺,像是心疼,又像是焦躁,似乎有一點點興奮和想要靠近想要保護的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想要衝上去救那個少年,誰知胳膊上卻傳來一陣力。她回頭,就看到了秦野飛不讚同的目光。
淩疏夏也明白自己衝動了,現在畢竟是乍到別人的地盤,她這樣惹出事端,不僅不能平息,說不定說將事情鬧得更大。這樣不僅幫不了少年,秦野飛和她都有可能會被卷進去……咬了咬牙,淩疏夏還是將心中翻湧的情緒忍了下來。可就在這時,那一直抱著頭蜷縮在地上的少年卻像是感應到什麼般猛然抬起頭來,視線穿過層層疊疊的人群,直接看向淩疏夏所在的位置。
其中一個士兵又是狠狠一下,少年當即被踢翻了過去。失去了那道灼亮的視線,淩疏夏卻錯愕地怔忡在了原地……剛剛……他在看她……不,淩疏夏暗自否定了自己心中荒誕的想法,不會的,巧合而已,一定隻是她的錯覺。
那群人將少年帶走了,淩疏夏眉緊蹙看著少年離開的方向,咬唇沉默了良久。秦野飛也發覺了淩疏夏不對勁,卻沒開口詢問。
“……呐,秦野飛,你知不知道他偷了什麼?”一直到吃午飯的時候,淩疏夏似乎還在糾結這個問題。秦野飛看著自己的小妻子心不在焉的模樣,微微蹙眉,放下了手中的叉子。
“萍水相逢,你的關心真是絲毫不吝嗇。”
淩疏夏瞬間便聽出了話中的酸意,愣了一下,這才將自己的視線從窗外挪了回來,當即看見男人俊臉鐵青,充分說明了主人的不愉快。
原本還在憂心的淩疏夏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是,你吃醋了?”
墨染的眸攫住她的實現,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秦野飛一字一頓:“我吃醋。”三個字,咬得格外咬牙切齒。
“……誒?”沒想到他的坦率,淩疏夏反而噎了一下,尤其是對上那兩道深邃認真的眼神,淩疏夏倒是莫名臉上熱了起來。
“人家才多大,莫名其妙。”淩疏夏沒好氣地罵了回去,秦野飛卻沒有要輕易放過她的意思,臉色格外認真:“那叫我聲老公聽聽。”
“神經病!”
淩疏夏臉皮薄,當即就連耳根都紅了。幸好他們現在說的是中別人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不然被人聽見她真是要丟死人!
看著白皙的小臉上暈染開來的紅霞,某人莫名被取悅了,靠回椅背上,他緩緩舒出一口氣,雙手環胸盯著她,眼底已經浮現了幾分笑意。
淩疏夏看著他愉悅的臉色,終於察覺自己又被
了。
“他們說,那個少年偷了主城裏的東西。”秦野飛也明白點到為止,再逗下去她該炸毛,當即從善如流地轉移話題。
此話一出,淩疏夏果然就被轉移了注意力,神色卻有些凝重:“怎麼會……他那樣子,怎麼像是會偷東西……”
“人心隔肚皮,你就知道?”某人的話再次嗆了起來。
淩疏夏一愣,討好地笑著安撫:“嗯,不過看不出來,你竟然懂那麼多語言,我老公真能幹”
秦野飛明白她的心思,冷冷哼了一聲,“你沒發現英語其實隻是個小語種嗎?”
淩疏夏倒是點點頭表示讚同。確實,在歐洲國家,雖然說英語是通用語言,但很多國家是不用英語的,更多的是複雜而種類繁多的小語種,有的語言甚至僅限一個國家的一小片區域使用。
淩疏夏張了張口正準備說話,誰知餐館門口卻傳來了不小的騷動。
兩人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看來,魚已經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