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的水聲，還有若隱若現的玲瓏曲線。淩風隻覺得口幹舌燥，有些煩躁地扯掉領帶，他轉身走出了房間。淩薇薇出了浴室的時候，淩風正站在陽台上，夜風將他的衣角吹得微揚，乍看之下竟有些憑虛禦風的飄逸之感。
隻是……“怎麼就穿這麼點？”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後者背影一怔，回頭就看見她已經穿上了正常的白襯衫，頭發還濕著，白皙姣好的麵容在月色下顯得比白日裏更添了幾分柔美。
似乎在淩風的印象裏，淩薇薇的衣服隻有兩種顏色，黑色和白色，幹淨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感情，就好像她這個人。
見淩風遲遲不說話，淩薇薇皺眉走上前去，將身子倚靠在了欄杆上，眼睛遠遠凝視著不遠處的某一點，飄飄忽忽道：“明明身體就不好，如果病了會拖後腿的。”
“我不會。”這次，對方反駁的分外快：“我既然來了，就不需要你的保護，更不需要你做這麼大的犧牲。”
他剛才那一瞬間心緒有些混亂是以一時間竟沒有想明白。其實淩薇薇今晚的行為是一個計劃。古茲曼除了喜歡熱鬧以外，還有一個人盡皆知的愛好，喜歡美色。據說他的
有幾十個，不同的類型，迥異的風情，就好像是他的私人收藏。淩薇薇今晚引起的轟動很快就會被古茲曼知道，到時候對方會主動來接觸他們。
“以你的身手和情報收集能力，完全可以直接接觸到對方。”她選擇了保守的辦法，為的是保護他。
淩薇薇聞言，淡淡睇了身邊的男人一眼，冷哼了一聲：“別自以為是了，北奧國中央情報局那麼龐大的資源和網絡都找不到的人，你覺得我可以？未免太高估了我。”
淩風斂眸，她說的不錯……可是這樣，太冒險了。
“我們還剩下四天的時間，要追求最高的效率。”這也是淩一揚一直教她的。
她的聲音仿佛是一個遵循程序而轉動的機器，這一切的程序裏，並沒有告訴她還應該要保護自己。那冰冷的語氣聽得淩風心中莫名騰起了一把火，不大，卻燒得他胸口發悶。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出了事情，淩一揚會不會有哪怕一絲的難過？”站在黑暗世界頂端的男人，不會注意一個工具的生死。淩風無法認同那個男人，更受不了他這樣對待的人是她。可是一時間，他最生氣的，卻是恨自己改變不了她的想法。
淩薇薇聞言，轉頭看他，風眸中閃著疏離的光：“你忠於飛鷹，我忠於大人，難道你的忠誠就是忠誠，我的就不是？”她很小就被父母拋棄流浪街頭，九歲的開始在黑市，靠打拳擊賺錢，經常被打得鼻青臉腫渾身沒有一處完好。那樣的日子好像是地獄，如果不是大人將她贖出來交她現在的能力，她也不會是現在的淩薇薇。十一歲出道，執行過無數任務，她自知自己手上滿是血腥，但這都不是大人逼她的。能夠對那個人有用，她覺得很開心，因為那是她的價值。更不說……她還有要照顧的那個人……淩風被她突然嗆人的話噎了一下，想爭辯秦野飛的重用和淩一揚的利用並不是同樣的東西，可是感受到她身上明顯的寒氣，他還是選擇將在嘴邊繞了幾圈的話咽了回去。
“你進去洗澡，我想在這裏靜一會。”
淩風也幹脆離開，可是雖然並沒有吵起來，兩人之間卻開始了冷戰，淩薇薇一直到
都沒有再和他說一句話，甚至都沒看他一眼。
房間的
是一張大
，問題是隻有一
被子。
淩薇薇輕掩被子，留給淩風一個人形的背影。後者默默看著對方，想了想，還是往沙發上走去。
“你上來。”
“……誒？”淩風訝異地望向發生源，懷疑是自己的幻覺。
“你上來。”
為了讓他休息好不拖後腿，她還真豁的出去。
這一次，他確定了。心中有些糾結，然而轉念一想，淩風才意識到，她大約隻是怕他在沙發上休息不好導致明天會精力不濟。一瞬間，他想說她小瞧了他，可最終，所有複雜的情緒卻都隻化成了一聲幾不可察的歎息。
這個女人果然是為了確保任務的成功其他什麼都可以無所謂。
於是，某人默默爬上了
，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傳入鼻端，讓人不禁心神一漾，然而淩風的後腦勺剛碰到枕頭，清冷的女聲卻再次響起，隻是這次帶上了幾分殺意：“睡覺。亂動就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