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爾定定看著淩疏夏,“我並不知道太多。隻是一直在這裏長大,他們說我可以看見未來。”
還屬於少年的有些清冽的嗓音在有黑的甬道裏緩緩響起,仿佛能夠輕易拂過人的心髒。淩疏夏微微皺眉,“所以,你真的可以看見?”
“不是。”姬宇軒誇張地低呼了一聲,回聲在甬道裏傳了很遠,聽上去有些詭異。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未來。那更像是一種直覺,就像預感到會發生什麼。他們說那是神賜予的能力。還一直說……我有一個死掉的阿姐。”淩疏夏聞言心髒一緊,忍不住插話問了一句:“那他們有沒有告訴你,為什麼你的阿姐會死掉。”
漂亮的少年聞言微微皺眉,臉上似乎出現了一絲困惑的神情,半晌才定定吐出兩個字:“火災。他們說,阿姐你死於火災。”
火災……
淩疏夏當即心頭一凜,聯想到無數次夢中那場衝天的大火,眼神當即暗了幾分,但是在那場夢中……雖然她記得並不清楚,但確信無疑的是那時她不僅活著,而且懷中抱著那個嬰兒,如果那個孩子就是眼前的少年,而她當時又有著清醒的意識,那麼為什麼她是被宣布“死了”呢?
“他們說,隻要我潛心向神奉獻,就可以再見到阿姐。果然,讓我見到了。”少年說著,眼裏閃過一道明亮的光,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中都顯得分外明亮。
淩疏夏一時之間有些混亂,也不知道該如何和眼前的少年說明她能再次見到他絕對不是神明神明的原因。而且這整件事情怎麼聽上去這麼古怪……甚至讓她感到了一絲不和諧。
似乎,有人隱秘設計著某種陰謀,然而她一時之間卻沒能看透。
“阿姐,你不高興嗎?”
感覺到衣角被輕輕扯動,淩疏夏輕輕搖了搖頭,軟聲安撫:“沒有,阿姐隻是覺得,能在埃爾斯島見到你真的是緣分。”
“不是緣分!”少年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幾個分貝,“我知道會在那裏見到阿姐,也知道阿姐想要進主城。”
“你知道?”淩疏夏不可置信地低呼出聲,姬宇軒雖然不知道兩外兩人在說什麼事,但還是能從淩疏夏的聲音中聽出那份驚訝和詫異。
“不算是知道,就是感覺到。直覺告訴我的,就像是腦袋裏有什麼聲音……它讓我去那裏找阿姐,也告訴我阿姐你要去主城……所以我才去偷了東西。”
少年的話讓淩疏夏好一會兒才消化過來,神色震驚:“你是故意被抓進去的?”對啊,他那麼好的身手,當時那幾個動作簡單粗暴的守衛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抓住他?“所以……你也是知道,所以早就站在密道口等我?”
少年沒察覺淩疏夏心中的震撼,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天……
淩疏夏隻覺得腳下一軟,渾身仿佛被抽幹了力氣,腦袋裏出現了一瞬間的暈眩。
所以說,這個少年所說的“直覺”,幾乎就能像雷達一樣精準無疑地定位。這對於在現代科技中長大的淩疏夏來說幾乎是匪夷所思的。思及此處,她不由又問了一句:“那我的看見過去是怎麼回事?”而且不說到自己看不見那個麵君男立刻就找人來抓她,氣勢洶洶一副要把她往火刑架上拉的樣子。
誰知,少年這次卻搖了搖頭,似乎糾結很久才開口:“不知道。他們說我和阿姐是被神選中的,隻有我們可以看見這種東西。但是族裏的族規很嚴格,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可以與外族通婚。”
“阿姐,或許,是族長知道了你的事情。對於通婚外族人的侉屹族,會被流放到我也不知道的地方,永遠消失。這是製裁。”
淩疏夏聽完大約是懂了,概括起來兩個字……神、經、病!
好這是三個字。
但這不是重點。
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以前,淩疏夏或許還會相信,隻是現在看了之前在大廳那個麵具男的詭異行為,和一個普通人一樣氣急敗壞。這個少年或許特別了一點,她也很特別,對了,“你的傷口是不是愈合的特別快?就算受了致命傷也死不了!”
少年似乎被淩疏夏激動的動作嚇了一跳,微微一怔,方才再次開口:“我沒有受過致命傷……”“……誒?”淩疏夏愣了一下,繼而突然猛地一下扒開了少年的白袍,引得對方身體一僵。
昏暗的光線看不太清楚,但少年身上,之前被那個壯漢打過的地方似乎已經恢複了和肌膚相同的顏色,完全看不出淤青。可是之前他明明被打的那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