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晉衡想殺了淩風是因為在他的認知裏，隻要殺了後者淩薇薇就會回去他身邊。隻是現在又想殺阿萸是簡直毫無道理。
阿萸自然看出了淩疏夏的疑惑，冷著聲音解釋道：“隻要有那條手臂，那個少年就是無敵的。現在知道那條手臂秘密的人隻有我，你說，他該不該殺我？”
淩疏夏聞言愣了一下，半晌才道：“可是他怎麼知道你在什麼地方，而且……那個設計武器的人呢？”
像是淩疏夏說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阿萸的唇邊勾起一絲冷笑，涼涼吐出兩個字：“死了。”
“你是說設計者已經死了？”
“蠢貨，還以為自己製造了一棵搖錢樹，卻因此送了性命。”
淩疏夏看著阿萸臉上與青澀的年紀不符的成熟表情，終於有那麼一點點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有一百三十歲……
最重要的是，她沒有任何理由騙她。
“那個男人絕對不會想到，自己前一秒還在野心勃勃地幻想著未來，下一秒就死在了那條自己設計的手臂上。”
“殺人滅口？”淩疏夏不由瞠目，她確實是聽淩薇薇說過晉衡的嗜殺成性，但她想著，一個一心念著自己姐姐的少年至少心裏的某處還是有著人類該有的溫情，卻沒想到竟然是自己天真了。
是了，說來不僅是晉衡，自己家裏不也有著一個這樣的人麼……
思及此處，淩疏夏的眸光不禁黯了幾分。阿萸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淩疏夏，琥珀色的眼底流動著一絲看不懂的複雜，良久才沉聲開口：“那個少年從三年前就調查到了我的下落，隻是那些都是我故意留下的以防萬一的偽裝。我設計了兩千個完全不同的身份，成長經曆，資金賬戶，工作家庭，國際刑警花了十多年的時間最終都放棄追查的浩大工程，竟然讓那個少年在三年內清理幹淨。他已經離我越來越近了。”
“可是你找我亮出身份也沒有意義，你想我幫你？”
兩千個掩護身份，如果說要精細到每一個生活細節和社交情況，做得逼真到需要國際刑警一個個挨個排查，這是怎樣的浩大工程淩疏夏不會不知道。怪不得阿萸的身份在黑白兩道上一直是個迷，有人傳言不能輕易動她是因為她的背後有著堅不可摧的強硬後台，可是現在看來，隻是因為對方的反偵察技術太過強大，而她本身的存在又不值得一個人，或是一個組織花費那麼長的時間和精力，於是才一直到現在都生活在一團迷霧之後。
淩薇薇之前說的不錯，她太了解晉衡的行動方式，不解決所有不穩定因素絕不會輕易出手，在有謝雷陽這種棘手人物的情況下，他一定會先揪出阿萸。而淩疏夏如今真正擔心的是，她是否還有充足的時間準備了。
“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阿萸不一定是朋友，但她一定是盟友。而現在，她需要盡全力去拉攏所有的盟友。
“當初我收到的設計圖是一份不完全版本，那個人並沒有要求我製作整個武器，而是一些十分特殊的部件。從那些東西並不能完全推測出這個武器的性能，但工作原理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通過電離壓縮空氣，然後以產生的5000千帕的壓強攻擊對手。”
5000千帕？淩疏夏訝然一聲，難怪會有那麼大的破壞力直接毀掉了牢房的半麵牆……如果是一個人從正麵被晉衡擊中，會在瞬間變成肉塊。
阿萸頓了頓，接著道：“不過雖然那個武器設計者死了，但晉衡背後的金主依然還活著。”
“武器設計者和金主不是一個人？”淩疏夏當即擰起了眉：“他是怎麼控製他的？”像晉衡現在的狀態根本跟一頭野獸無異……想要飼養一頭凶獸，光是膽量和財富是不夠的，還要有馴服它的力量。
就在淩疏夏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一直回答巨細無遺的阿萸終於露出了一絲恍然，輕輕搖了搖頭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也沒有全知全能的超自然力量，不過有一點我手裏有確定的情報，那個金主手裏還有一份設計圖的完整樣圖，就是不知道收納在哪裏。而且這件事情那個叫做晉衡的少年應該也不知道。”
淩疏夏訝然：“所以我們現在隻要找到那個金主就可以了？”
“不錯，”阿萸點點頭，“所以我需要你的天眼。”
天眼……
淩疏夏一愣，是了，這就是阿萸找她的目的。天眼的係統必須由她本人來操作，而通過天眼控製國家衛星的三圍防火牆，從而黑進中央係統裏，這樣就可以找到過去所有時間裏晉衡的行蹤。晉衡的訓練是讓他成為一流的殺手，隱藏蹤跡是一個殺手所最必須的課程，所以極難追蹤到痕跡，縱然以毒蛇極出眾的追蹤能力找到了，他們也沒時間多做糾纏。而衛星圖像則不同……那是長在天上的眼睛，沒有人可以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