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問完之後幾乎陷入了一屋子沉寂,淩疏夏終於得到了機會,又有插了一句:“那個……你是……?”
淩薇薇看著射向自己的疑惑的視線,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說了句“借用一下衛生間”便走了,留下一臉茫然的淩疏夏。
不一會兒,淩薇薇從衛生間裏出來,已經恢複了自己原本的容貌,並不是非常靚麗的五官,然而卻透著一股清澈的淩冽之氣,尤其是皮膚,細致得好似白瓷,在客廳柔和的光線下發著淡淡的美麗光澤。
將肩頭的長發攏起,輕輕紮起一個馬尾,淩薇薇淡淡開口:“我的樣子早就在國際刑警那裏有了存檔,如果以真實容貌出現在那裏與你們合作,事情會變得很麻煩。”說罷,淩薇薇看向淩疏夏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黑眸裏的寒霜仿佛淡了許多,又接了一句,雖然語氣沒有什麼變化,卻帶著幾分罕見的感慨:“都過了這麼久了。”
“我不知道,你竟然還會易容。”淩疏夏扯唇一笑,似乎對於一起同行的人是淩薇薇一點也不意外。淩風當即想起之前淩疏夏說得“意外的牌”的那些話,不由開口問道:“大嫂,你一開始就知道她會出現?你們之間有聯係?”一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是網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黑客藍色瓢蟲,淩風莫名就生出了幾分忌憚,尤其是在他發現大嫂竟然還知道淩薇薇的時候,“藍色瓢蟲是FLY的人”的推測仿佛已經得到了證實。為了飛鷹的信息安全,由不得他多想幾層。
淩疏夏自然看懂了淩風的心思,視線在他身上頓了幾秒,不答,卻又看向淩薇薇,良久,淩風看見女人眉間似乎生出了幾分無奈。
“嘖……真是不懂女人……”他依稀聽見這麼一聲歎息,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讓淩風有些莫名其妙。
秦野飛倒是沒在意淩疏夏是怎麼知道的,也沒聽懂她的意思,卻擰著眉走上前去將她攬進懷裏,長臂攬過她的腰,眉間帶著幾分不悅:“這麼晚還不睡。”
淩疏夏吐了吐舌頭,自知這個霸道的男人不會聽她解釋,於是默默扯開話題,將一屋子人的注意力引到了淩薇薇的身上:“你們之前在賭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淩風也沒有隱瞞,將C城警察過去抓人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邊,這才將話頭重新引回淩薇薇身上:“你說那盤賭局是那個贏了?”
“沒錯。”淩薇薇邊說著,邊將自己的袖子一抖,突然從袖子裏就這麼飄出了幾片紙片,她淩空一抓將那些東西攥進了手裏,在淩風等人的麵前慢慢攤開掌心,米黃色的方形便簽上用黑筆寫著許多數字,從39到45,共七張。
“這是賭場的……”淩風凝眉盯著淩薇薇手裏的東西,依稀猜到了這是什麼。
“我受過訓練,動態視力和聽覺是常人的五倍,可以通過觀察操盤手扔出去時鋼珠的角度和鋼珠撞擊輪盤的聲音,來判斷是會是什麼顏色。因為鋼珠的跳動到後期會形成某種規律,所以我隻要掌握類似判斷奇偶的技巧就能判斷最終的顏色究竟是紅還是黑。”淩薇薇說得很簡單,語氣也平靜。但縱使是誰都能想象得出,這種神乎其技百分百中的能力,一定經過長期的艱苦努力才達成。隻是這些在這個無論何時都淡然冷漠的女人麵前,好像都隻是走過的無比普通的道路。
“我說了,猜奇偶,也就意味著我是沒有辦法精確知道是哪一個數字的,隻能大概預期到是落在哪一個數段上。所以……”
“所以你將那個數段的數字全部寫了下來……可是,你怎麼知道哪一個數字更接近?”
“我不知道。”淩薇薇將手掌合起,再張開,五指間已是空空,七張紙片沒了蹤影。“我隻是,想看那個男人的答案,然後根據他的選擇一個數字。卻沒想到他會讓我們先將寫好的數字隱藏起來,在看到答案後才揭開自己的答案。”
“為什麼要根據他的?”
淩薇薇沒有立刻回答淩疏夏的問題,而是斂下眸,仿佛靜靜吸了一口氣,才再次開口,眸中已是一片寒光灼灼:“那個男人作弊。那個操盤手是他的人。那種受過專門訓練的操盤手,可以講鋼珠扔到自己需要的任意位置。”
淩疏夏聞言不由倒吸,忙追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意味著什麼淩薇薇不會不知道,能在沃克的賭場裏放自己的人的,不會是普通客人,隻有跟賭場的運營有著密切聯係的人。一個人在賭場裏權勢滔天,賭場的監管者一定會采取措施。但是這個男人卻很享受,在裏麵如魚得水,這隻能說明他有著賭場經營者的默許。沃克的賭場都是明暗線監管,這使得賭場的代理監管人不能一手遮天憑著自己手裏的權力放任一個人這樣胡來。那麼這個花少爺,他的身份隻有兩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