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自認為自己是個有自製力的人,即使是命懸一線的危急關頭也不輕易慌張。而因為這個女人,他已經犯了許多自認為不可置信的錯誤。比如之前的槍擊,再比如現在……
“咦,我以為今天的約會隻有我和她兩個人。”花少爺眯起眼,雙手環胸涼涼道。
“我倒是好奇,強迫女士算是哪門子的約會。”
“淩風!”
“我不覺得我有哪裏說錯了。”男人直挺地站在那裏,絲毫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這種時候,明明隻差一步,淩薇薇也有些惱了。原本即使他不出現,她也絕不會同意那個男人真的對她胡來。隻是現在看來他似乎說來搗亂的,而且她從一開始就感覺到有人在監視估計也是他。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思及此處,淩薇薇也冷下了顏,不帶感情地說著。
淩風著實被對方的話堵得胸肺一滯。想也沒想便吼了出來:“他要占你的便宜!你是蠢麼!”
“即使是占也是占我的便宜,我不知道這關謝先生什麼事情?”
“你!”
斯文的男人是第一次被惹火了,好像所有的氣血都在往頭頂衝,幾乎是身體比意識先行,他抬手要抓她,誰知卻被對方一個巧勁打偏了力道,緊接著眼前一道疾風,淩風就覺得頸間一涼。
“砰
”
遊樂園的狂歡到達了高.潮,絢爛的煙火在高空綻放,琉璃般的色彩映在她的眼裏,那雙寒冰般的雙瞳裏,仿佛沒有絲毫溫度。
淩風隻覺得喉嚨有些發澀,想要張口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隻是深深看著她。
他在俄羅斯邊境的小木屋裏就見識過她的身手,也知道她以指剖魚的能力,隻是他沒有想到,有一天她也會這樣對他下手。
而更諷刺的是,她對他下手的原因,是為了保護另一個身份不明的男人。
他複雜的眼神讓淩薇薇心頭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卻還是壓下心頭的情緒,別開視線,冷冷丟下一句“別再跟過來”就拉起身後全程看戲的男人往遊行的隊伍裏走去,兩人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裏,徒留下淩風一人,怔愣出神。
“我還以為你們不是一路人,搞了半天原來美人早就有主了啊,還是那麼一個呆板的木頭男人,嘖,可惜,太可惜了。”兩人一路走,總算是到了一個人流稀少的地方,看著淩薇薇陰沉的臉色,一旁的花少爺涼涼出聲,卻被前者一個利刃般的眼神剜了過來。
“不想死就閉嘴。”
誰知花少爺沒被嚇住,反而裂開嘴笑了起來。
“你看你,喜歡人家,人家又正好對你有意,這不是挺好嗎?”
淩薇薇冷冷瞪了對方一眼,沒說話。
他喜歡她?嗬嗬,真是笑話。她還記得在西閔國,她和淩風被古茲曼的人追殺,他身負重傷卻還是憋著最後的力氣斥責她為什麼要返回去救他,那時她就說了,她說因為她喜歡他。但是他卻隻維持了一秒鍾不到的怔愣,下一刻便露出了厭惡的神情。
那個男人並不喜歡她,正相反,他的身份讓他時時刻刻厭惡著她。
可是將厭惡這種私人感情與今晚的人物摻和在一起,是她所不能容忍的。再者,既然他對她無意,今晚又憑什麼像個吃醋的男友般出現在她身邊破壞她的任務?
一旁的花少爺也不說話,就這麼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淩薇薇,半晌才幽幽地歎了一句:“嘖,你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
感慨完,見美人依舊不願離他,後者又喃喃加了一句:“也好,正巧給了我機會。”
“癡心妄想之前先把你的談判籌碼交出來。”
冰美人周遭的寒氣讓男人浮誇地做了一個打冷顫的表情,這才笑嘻嘻地一咧嘴,從口袋裏掏出個東西來遞到了淩薇薇麵前,笑得純良無害:“給,你要的籌碼。”
淩薇薇冷冷看了對方手裏的U盤一眼,再掃過男人的笑臉,這才在心裏寫下定論:這個男人今天從頭到尾都是在耍她。
而另一邊,淩疏夏打開門看到的就是淩風,還是平常的模樣,卻顯得似乎有些沒精神,就連再狼狽都滿是銳利的眼睛,如今好像都覆著一層灰塵。她不由訝異地“咦”了一聲,下一句話脫口而出:“怎麼是你一個人回來,淩薇薇呢?”
淩風抬眸看她,眉微皺了皺:“大嫂你們早就知道我會去找她?”
“廢話,你昨天那個樣子都寫在臉上了。”
淩風聞言先是一愣,繼而有些自嘲地彎了彎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