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西婭與淩疏夏約定的地方在帝都市中心那家超市的樓下咖啡廳,淩疏夏到的時候前者穿著白色的香奈兒套裝,長發披肩,雙腿交疊,優雅地攪著手裏的咖啡。淩疏夏看見對方的動作,又看了眼穿著鬆垮的孕婦裝,瞞著自家暴君偷偷出來的自己,微微一挑眉,不急不緩地坐到了金西婭的對麵。
前者微抬眼皮看她,眼神先是一閃而過的錯愕,緊接著變得複雜了起來。
淩疏夏狀若無睹地招來服務員點了一杯香蕉牛奶,這才將視線落在了麵前從開始就一直緊緊盯著她金西婭。這才一愣……
金西婭自從被秦野飛揭露了多年之前被玷.汙的醜聞真相之後,那次在醫院裏,她是最後一次見她,原本就纖細單薄的人兒如今更是像一張精致的皮,直接披在骨頭上,原本就巴掌大的小臉如今更是沒有半掌大,徒留著一雙大眼睛顯得有些恐怖。
“你竟然真的來了。”
兩人之間,是金西婭先打破了沉默,然而淩疏夏卻沒想到對方會喃喃出這一句,眉不由皺了皺,方道:“盛情難卻。”唇角微彎,語氣裏帶了些諷刺。
就憑之前金西婭的劣跡斑斑,她頂著九個月的身孕來這種地方單獨見她確實頂著風險,但是想著金西婭的身後怎麼說都有著金家的聲譽在,好歹顧及身份,淩疏夏故意將會麵地點約在這家咖啡廳也算是一手保險,這裏這麼多人,想來金西婭也不會做什麼。
“我們兩個之間沒什麼舊可敘,不如開門見山吧,你手上關於我出生證明,可否借來一看?”昨天金西婭說她手上有一份她真實身份的證明的時候,淩疏夏有瞬間的措手不及。她不是淩家有血緣關係的女兒,這件事情隻有
秦野飛還有家人知道,既然金西婭會說出這種話,那一定是手上真的有什麼東西。
可是為什麼,她私下裏通過各種渠道都沒有查出來的東西,會在金西婭的手裏?
在那一瞬間,淩疏夏覺得腦袋裏有什麼靈光一類的東西突然隱約捉住了一下,而又讓那個東西一閃而過了。
“……幾個月了?”
淩疏夏愣了片刻神才反應過來,隻見金西婭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已經十分突出的小腹看,這才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微微一笑:“啊,預產期在下下周。”
金西婭依舊沒有反應,隻是依舊喃喃道:“竟然都這麼久了麼……”
淩疏夏總覺得對方的精神狀況似乎不太好,動了動唇正要開口,服務員卻正巧過來上她之前點的香蕉牛奶,話在唇邊繞了一圈,又重新咽進了肚子裏。
“野飛哥哥,他還好麼?”
“你也看到了,我能在這種時候溜出來,說明他真的是已經忙到沒有時間管我了。”淩疏夏的話裏五分玩笑五分認真,然而聽在金西婭耳中卻像極了勝利者才該有的炫耀,眼神一暗,就摻進了幾分狠意,一閃而過。
淩疏夏沒有察覺,倒是一心想著自己那份身世報告的事情,金西婭既然已經把她叫了出來一定不是矯情的,再加上
秦野飛現在差不多已經該發現她不見了,如果再不回去,事情可能不好解釋。畢竟,她在暗中找尋自己親身父母的事情,她還並不想讓他知道。
頓了頓,她用一種較為緩和的語調再次道:“我覺得我們或許應該
”
“如果不是你……野飛哥哥就是我的了……如果不是你……”
她抬眸看她,眼神似刀,讓淩疏夏心頭一跳,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自己手裏的包。
“隻要你消失就好了……你消失了,野飛哥哥很快就會忘記你……我為他做了這麼多的事情……這麼多的事情……他怎麼可以……”
金西婭說著,目光倏地緊緊攫住淩疏夏,唇角的笑既苦澀又怨毒。
“隻要你消失,野飛哥哥,還有我……還是可以回到從前……”
“金西婭你……”
“想要你的報告麼……可以,隻要你答應離開野飛哥哥。”
淩疏夏來之前就想到了,金西婭平白無故地叫她過來一定是有所圖的,卻沒想到在木已成舟的當下,她還會提出這樣的請求。
淩疏夏不由暗暗咬唇,她低估了這個女人的執念。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離開他。”
“什麼!”金西婭似乎沒想到淩疏夏會拒絕得這麼幹脆,眉目一凜,狠辣之感迎麵撲來:“這份報告裏麵有著驚人的秘密,你真的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