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倒是沒察覺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形狀有些慵懶地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走到茶幾邊上給自己倒了杯涼開水,仰頭喝下,喉結的輪廓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有種難以名狀的色氣。
“你不去洗澡?”
他放下水杯看她,卻發現還在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不由覺得有些古怪。
淩薇薇被他這麼一問當即回神,壓下眼底翻湧的情緒,她冷然道:“這就去。”說罷就轉身離開了客廳,留下淩風一臉莫名。
怎麼……她生氣了……?
反手關上浴室的門,淩薇薇幾乎是腳下一軟險些靠著門板跌坐在地上。
輕輕撫上自己跳得飛快的心髒,如果不是剛剛真的發生了,她絕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有一天對著一個男人癡愣起來。
這已經不僅僅是因為身材好的原因了,她小時候在特工島訓練的時候,一起訓練的人,無論是破軍還是阿笙,因為訓練任務每天都是絕對的超負荷,特工島的氣溫又是終年炎熱得過分,她看過的身材出眾的男人不禁不在少數,甚至從來無感。
可是剛剛……她確實是看他看得口幹舌燥……
就在那一瞬間,“欲、求、不、滿”四個字當即突兀地躍入腦中,讓她臉上狠狠一燙,二話不說就擰開花灑,衣服都沒脫就站到了花灑的下麵。
溫熱的水衝刷著身體,輕薄的衣衫貼著身體的感覺有些微妙,她卻闔著眼,調整著呼吸。
淩風……
這個男人給她太多意外,能夠牽動她的情緒到了連她自己都吃驚的地步。
“總有一天,你會遇到比我更重要的人。那個時候,你還會選擇留在我身邊嗎?”
幾乎是毫無預警,那個低啞溫潤的嗓音回響在耳邊,她的眼前仿佛隨時可以浮現出男人溫雅輕笑的模樣。
永遠是那麼淡定從容的男人,看不透,甚至讓她覺得去揣測他的心思都是一種褻瀆的存在的男人。有的時候她覺得他好像是太陽,而她,因為太久的仰望和注視,即使是有一天被灼瞎雙眼,眼前依舊會出現太陽的殘影。
那個男人給了她一切,從前她覺得他問這種問題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羞辱。可是現在,她卻難以否認,她動搖了。
聖手門和飛鷹的關係一直很緊張,她作為外勤組的尖刀常常在出勤任務的時候撞上同為飛鷹外勤組組長的那個男人。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他用計將她困在了暗殺對象的地下室,她一直都懷疑,那晚導致她得以逃出來的唯一漏洞是那個男人故意為之。而現在,她更是確定了。那個男人的原則,飛鷹是第一位的,然後就是他那該死的紳士風度和不該有的柔軟。
不像秦野飛,永遠都是滿是戾氣生人勿近的氣場,更不像那個叫做謝雷陽的男人,笑嘻嘻的眼神背後的冰冷深不見底。與外表的冷硬與木訥相反,淩風這個男人,優柔寡斷的,異常不適合當軍人。
她微微睜開眼,睫毛因為水珠的重量而微微顫了顫。
咬住唇,眼底劃過一絲厭惡。
她喜歡那個男人,不錯。
但是“不希望他死”,這已經是極限。
就好像飛鷹在他的心裏是第一位的一樣,對於她來說,聖手門和大人也是第一位的。
他們之間的立場的鴻溝橫亙在那裏,根本不需要再多說什麼……
……再說……他也不會喜歡她……
唇角的弧度有些諷刺,她開始調整自己心中的雜念。
什麼都不去想,因為並沒有值得去想的。
就像大人曾經教她的那樣,隻要集中去完成自己手裏的任務就好。
……
淩風被一頭霧水地丟在客廳,然而在時間分分鍾過去已經讓他等了足足一小時後,心中的擔憂油然而生
她不會……是在浴室出了什麼事情吧?
心念一起,男人也顧不得多想了,當即邁開雙腿往浴室走去,手伸到門把手處,卻發現門把手自己轉動了起來,緊接著“哢嚓”一聲,水蒸氣撲麵而來,隨即出現在他麵前的,還有一張錯愕的小臉。
眼前的女人正穿著他之前換下來的襯衫,她雖然個子高挑,然而他的襯衫罩在她的身上還是像一張袍子,隱約透明勾勒出妙曼曲線,尤其是她潮濕的頭發染得肩膀以上的部分都因為浸水不僅緊緊貼在瓷白的皮膚上,而且呈現出一種幾乎透明的狀態。寬大的襯衫下麵,是修長筆直的玉腿。
“你……”他錯愕地張了張唇,卻隻是有些滑稽地幹澀地吐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