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彥明聲音微沉,“趙鬆餮和白蕭蕭是大學同學,以前在大學裏,他曾追過白蕭蕭,但白蕭蕭並沒有答應他。我們還查出趙鬆餮之前欠了高利貸三百萬,但後來他不知從哪突然獲得三百萬把高利貸還了,我懷疑他做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事,而這個‘災’,就是白蕭蕭。”
我的手緊攥成拳,呼吸不由加重,想起裴清妍的臉,我深吸口氣壓下情緒,“紀彥明,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會相信我?”
他消了聲,好一會,極輕極輕的歎了一息,“你想說什麼?”
“我認為是‘裴清妍’。”
我說的不是‘懷疑’,而是‘認為’。
我沒有證據證明真正的主犯是裴清妍,可女人擁有一種非常銳利的東西,稱作‘第六感’。
“我們還查到,趙鬆餮在作案前曾去過一趟尚京堂,在那裏他和裴清妍有過一次意外相撞。”
“嗬,恐怕,不是意外。”
紀彥明將監控視頻發給我。
視頻中的趙鬆餮和裴清妍狀似無意相撞,裴清妍手中捧著本相冊還有幾本日記本,身後跟著楊若若,文件被拍飛,撒翻滿地,飄出數張折疊紙張,趙鬆餮忙幫她撿起來,然後一個勁與她道歉,那個樣子與我道歉時一模一樣。裴清妍笑著說沒關係,拿過東西轉身便與楊若若離開。
視頻到這便停了,看不出任何異樣,可我心下卻產生一股非常奇怪的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我在電腦前坐了許久,陸孤城進來時我蓋上電腦,掏出手機給紀彥明發了條短信,“我想調查她。”
他很快回我,“好。”
說不感激是假的,很用力摁下‘謝謝’兩個字。
深夜,我心裏揣著裴清妍的事兒睡不著,陸孤城已經睡了,我看著他的眉眼,說不出來的難過。
我不敢確定,在我與裴清妍之間,他會怎麼選。
如果,如果最後他選的是裴清妍——我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我不由自主撫上他的眉眼,大概如果我與他真的沒有以後,我很難再遇上一個這樣喜歡的男人。
紀彥明的計劃當天便開始實行,而在隻能等消息的眼下,我與紀彥明悄無聲息盯上裴清妍。
借助紀彥明在警隊的力量,我們很快查出裴清妍在事發前所有的行蹤,發現她在事發前幾日經常出入飛鴿院。
而趙鬆餮正巧便住在飛鴿院。
與白蕭蕭一個小區。
到底,是巧合還是別有用意。
紀彥明的小助理杜廷若有所思敲著桌麵,“明明能在小區裏偷偷動手,卻寧願冒更大會被人發現的風險也要在工作室裏動手,看來是有人要栽贓給言小姐,如果沒有陸孤城那個監控,言小姐很難被釋放,就算陸孤城頂上壓力,也很難在輿論那麼大的情況下將一切壓下去。”
所以,如果真的要追究起來,說我是殺人凶手,好像並不為過。
因為,她真的是因我而死的。
我垂著頭,恍惚間有人拿文件夾敲了下我的頭,我抬眸一對上紀彥明深邃的瞳孔,“別想太多。”
紀彥明將手裏的文件夾遞給我,裏麵是數張裴清妍在飛鴿院與一中年婦女見麵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是裴家的奶娘,裴清妍一出生母親就去世了,便是被這奶娘撫養長大的,感情深厚。半年前裴清妍的奶娘身體每況愈下,便辭去了裴家的工作。”
我蹙起眉,“她去飛鴿院就是去見她?”
“恩。”
我心頭一悶,“就沒有查到一點關於她和趙鬆餮的事,一點接觸也行?”
紀彥明點開一道監控,“隻有一段她在趙鬆餮樓下避過雨的視頻,但她沒上樓,趙鬆餮也沒下樓。”
我沉了聲,心裏很不甘。
紀彥明看了我一眼,朝杜廷道,“從明天開始你和曉紅兩個人暗暗跟蹤裴清妍調查她的行蹤。”
“我也去。”
紀彥明看了我一眼,淡淡點頭,“也好。”
他衝門外喊道,“阿威進來。”
片刻,進來一眉清目秀的男人,“紀隊,什麼吩咐?”
“裴清妍在雁市有幾處房產,如果她真和趙鬆餮有關係,不排除她私藏趙鬆餮的可能性,你和清兒明天開始去將她幾個住處都走訪一遍,記住,別留下任何痕跡。”
“是。”
沒有搜查令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我一時不知道和紀彥明說什麼好,那一腔無處宣灑的感激叫我鼻子發酸。
出了警局,我低下頭,“除了和你說謝謝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笑道,“這是我應該做的,而且,非常時期隻能用非常手段,僅憑那些監控搜查令是下不來的。”
但回黎樣的路上我還是一個勁給他道謝。
結果我一下車,還沒和他告個別,他刷的一聲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