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突然被這一撞再被這一攥,我腦殼子裏就晃得一陣嗡嗡作響。
詹焚佑這聲吼得更是叫我莫名其妙,玻璃碎了一地渣滓係數落在我身上。而詹焚佑也是不客氣的,抓我這力道極猛,被砸破從車窗斜斜倒掛著搖搖欲墜的碎片劃破我的臉。
有些生疼,我冷眼看著狂暴失控的詹焚佑,二話不說從身上滑過一張碎片直接紮在男人剛勁的手上。
他吃痛鬆開我,下一瞬更暴怒不已,還想衝上來。餘光裏虛影一晃,紀彥明不知從哪忽地冒出來,攔住詹焚佑的動作並與他纏打作一團。
一旁程伯擔憂不已,“大小姐,有沒有上找哪?”
除了臉上那道劃傷,倒也沒傷著哪,且劃傷並不嚴重。
我不以為意,將渾身碎片全部捧起來找了個袋子裝上後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程伯抓住我的手腕,急急瞥了詹焚佑一眼,“大小姐,不能下車!”
我拂掉他的手,“沒事。”
他剛剛見著我的第一句話是要我交出裴清妍,我可沒扣著裴清妍,但見他這麼擔憂,不像做戲,那我便要探探虛實,要是裴清妍真不見出事了,我才好拍掌立刻拉上紀彥明去慶賀慶賀。
紀彥明是練家子,又是警察,詹焚佑怎麼也打不過他。
被詹焚佑鉗住動作,紀彥明將他摁在我麵前。
他見反抗不開,也不再徒勞,目光凶狠瞧我,“言希望,你最好立刻將清妍放了,要是清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定要你整個言氏陪葬!”
話還真是狂得緊。
我不以為意嗤笑,但他這話似是不假,“裴清妍真出事了?還真是罪有應得啊!看來老天爺還是很開眼的!”
他一下子瘋了,拚命朝我掙紮過來,“你裝什麼裝,你到底將她帶去哪了!”
紀彥明怕他真傷著我,一記手刀將他打暈。
我想阻止都來不及。
“誒,還沒套出完整的話來呢!”
紀彥明道,“還套什麼,這明顯是有人拿你當擋箭牌,抓了裴清妍嫁禍到你頭上。”
我隻是怕他真的是在演戲,不過詹焚佑剛剛那樣,還真不像是在演戲。
我麵色凝重捏住下巴,“會是誰嫁禍到我頭上。”
“言氏和裴氏徹底鬧翻,誰是最有利的人。”紀彥明眸色沉沉。
我沉吟片刻道,“要是說言氏,那肯定是小叔,要是說裴氏,隻有厲家了。”
但小叔現在還和南致選在南守城呢,任他本事再大,他也幹不出這事。
這樣敲定,腦海裏卻驟然滑過一道念頭,王駱錫說,南致選,確實快要回來了,那這個快要,究竟有多快?
我眸色一沉,衝程伯道,“立刻調查南致選現在在哪!”
這一查,卻得知,南致選今天下午回了雁市。
而詹焚佑來找我,是今天上午。
那裴清妍是不是南致選抓走的,還真是有些說不清了。
讓程伯也著手調查裴清妍失蹤的事了,但隻知她是昨晚不見的,還是在裴家不見的,可怎麼不見的,誰也不知。
程伯傳來消息,是深夜三點的時候,我剛入睡就被他搖醒,“大小姐,找到裴清妍了!”
我一下子驚醒過來,翻身下床,“在哪?誰抓的人?”
程伯一臉凝重,“大小姐,恐怕親自去看一看的好。”
我一怔。
隨程伯一同外出,程伯直往郊區去,繞了幾座田園後在一棟莊園前停下。
深夜的冬天更冷了,我攏進外套不讓冷風灌進來,悶聲道,“這是哪?”
“這是厲家的一處莊園,這裏隻有兩個保姆看管並負責打掃衛生,平常沒人住。”
“所以,抓走裴清妍的,果然是厲家?”
程伯‘唔’了聲,“這周圍已經被我們的人包圍了。”
我點頭,剛想走進去,程伯走在我前頭,很是輕車熟路帶我走進別墅,最後在一間書房裏擰開一道地下室入口。
地下室的門剛一開,我便愣住了。
那撲鼻而來的濃重血腥味,要真是裴清妍的血,那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隨程伯走進地下室,即便心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我仍是沒有料到,竟會看見一個如此下場的裴清妍。
她被繩索吊在半空中,蓬頭垢麵,渾身被扒了個精光,沒有一處肉是好的,傷痕累滿全身,可都是極細小的傷痕,全是刀割,有血,可並不多,然而一道道細小的刮痕,竟是密密麻麻布滿全身,包括那張原本美豔無雙的臉。
更讓我膽寒的,是她胸前的兩點殷紅,被人用極細膩的手法,逐條切成五份,那一展,即成了一朵花,一朵血花。
且她下半身,正有血在往下滴,從大腿內側一路滑到腳尖最終滴在地上。那不是傷痕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