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來又是在飛機上,身邊依然都是陌生人,隻有鄰座那位,是去倫敦機上與我一起的男人,他依舊沉默不語。
我抓了前座女人的手臂,問清這飛機的目的地,得知是雁市,我不由鬆了口氣。
看著窗外的白雲,想起昨晚上在倫敦莊園裏的種種,我不由有些恍惚,一切虛假得像是一場夢。
要不是還發疼的腦袋,很像宿醉的後遺症,我會懷疑我是否和陸孤城見過麵。
意識到真的見過麵,我忽然就反應過來,昨晚上,我真的和他說了很多話。
我發了許久的呆,直到最後才終於接受這事實。
我不自覺摸上後背的疤痕,說了又怎樣,跟沒說一樣,並不會有什麼地方發生改變。
現在,我隻擔心在陸孤城手裏的子諾。
下了飛機,我衝出機場,陸孤城的手下沒跟著我,我也沒留意他的去向,自顧打了輛車去找紀彥明。
他不在家,於是我跑去警局,才知紀彥明為了找我已經兩天沒睡,眼睛紅得像兔子,一見著我便將我攬進懷裏。
但我現在顧不得安撫他的情緒,我焦急問他,“子諾呢?”
“子諾在我父親那,怎麼了?”
我不放心,讓他立刻給紀局長打電話,直到在電話那頭聽到子諾的聲音,我一顆高懸的石頭總算落回原地。
紀彥明將電話遞給我,我接過電話,一時卻不知道說什麼,我這才發現,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還是他先喊的我,“媽媽。”
聲音噙著壓抑的哭腔,我心口一疼,鼻子也發酸起來,“子諾,有沒有乖乖聽紀爺爺的話?”
他奶聲奶氣答,“有,子諾一直待在爺爺身邊,哪兒也沒去,媽媽,子諾這麼乖,媽媽能不能來見子諾?”
我愣住,一方麵是因為他請求想見我,但更多的是,他說他哪兒也沒去。
可陸孤城……
“子諾,沒見過陸叔叔?”
他一下子急得要哭出來,“沒有,媽媽,子諾沒見過陸叔叔,子諾一直都有聽話。”
我猛然想起我和他之間的約定,不許他再見陸孤城,要是他敢去見陸孤城,我就會送他出國。
我霎時笑起來,柔聲道,“子諾真棒,媽媽晚點就去看你。”
所以,在倫敦的時候,陸孤城騙了我,他並沒有抓走子諾以威脅我。
那個視頻,多半是上次子諾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拍的。
我暗罵自己傻,卻想起陸孤城拿子諾威脅我要我做的事情。
那杯交杯酒。
嗬,我冷笑出聲,無論他是出於什麼用意,都休想我會善罷甘休。
“希望!”紀彥明喊了我好幾聲我才晃過神來,我將手機還給他,“抱歉,這兩天讓你擔心了,不過我沒事,你兩天沒誰了,現在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
他還想說什麼,身後便傳來程伯焦急的聲音,“大小姐!”
我毫不猶豫轉身走向程伯,疲倦道,“程伯,我有些累了,我想回家。”
“好。”
程伯二話不說帶我回別墅,車上的氣氛一度有些沉悶,抵達別墅,一進書房程伯便愧疚道,“對不起大小姐,都怪我沒保護好大小姐!才讓陸孤城將你帶走!”
我笑起來,“程伯,他真想做什麼事情,你是攔不住的,所以,不用自責,我也不怕他。”
程伯還是苦著臉,我有些無奈,“程伯,我想喝你泡的茶。”
“我這就去泡!”話落人轉身就走了。
我微微失笑,靠在椅背上閉目了好一會,程伯端著茶回來又道,“對了大小姐,南致選今早的飛機去倫敦了。”
我微頓,霎時倒吸了口冷氣,“他那一身的傷跑去倫敦?”
特麼該不是因為我吧!
不過,那貨這是被陸孤城陰了吧。
雖說他的死活和我沒有關係,可如果是為了我才去倫敦,要真死在倫敦,我也是會愧疚的。
“馬上聯係南致選的人,告訴他我已經回來了!”
程伯笑道,“你一回來,南致選的人就知道了,不用聯係,相信南致選很快會回來。”
我捂住額頭,真是折騰。
須臾,我目光微沉,“陸孤城呢?回來了麼?”
“還沒,不過應該也快了。”
“他父母的死因還是沒有消息麼?”
程伯歎道,“沒有。”
長籲了口氣,我靠在椅背上,眯上眼睛假寐,卻便這樣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深夜的時候,被外頭的聲音吵醒。
反應過來自己睡在書房,身上蓋著程伯為我披上的外套,我起身走到窗邊,就看見紀彥明下了車直衝衝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