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有了這個發現,我在這一刻才開始發現了之前與子諾相處時莫名感到的不對勁。
那時覺得他像極了一個人,可我從未將這個被像極了的人與詹焚佑聯係在一起,但同時的,我也從未覺得子諾和陸孤城像。
意識到這點,我渾身都僵了。
子諾確然是裴清妍的孩子,當年在她肚子裏七個月時,是我親手將她推下樓梯的。
我一直確信,子諾是裴清妍和陸孤城的孩子。
然而我從未想過原來問題,出現在三年前。
我想,當時陸孤城也不知道,裴清妍肚子裏的孩子,其實不是他的。
也就是說,三年前裴清妍說的那個晚上,其實什麼也沒有發生。可當時陸孤城的反應,好像真的是有發生什麼一樣,還是說,陸孤城自己也不知道那晚究竟碰沒碰裴清妍?
但不管碰沒碰,眼下子諾,都極有可能不是陸孤城的孩子,至於裴清妍究竟是用什麼法子讓陸孤城確信的,我不知道。
然而,以上,在DNA檢測結果出來以前,都是猜測。
興許子諾真的是陸孤城和裴清妍的呢?
即便他和詹焚佑長得像,在DNA結果出來前,我還不能斷定他們就是父子。
程伯聽到我的猜測亦是滿臉震驚,“大小姐,我會盡快查出結果!”
我沒接話,程伯推門走了出去,我站在窗前看著子諾熟睡的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然而即便子諾是詹焚佑和裴清妍的孩子,此時此刻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我不會拋棄他。
‘嘎吱’聲響起,我警覺瞬間轉身,隻見紀彥明躡手躡腳探進頭來,見我一臉戒備看著他,微愣,“你怎麼還不睡?”
我失笑,卸下防備,“還不困,你怎麼來了?”
“我不放心,你睡吧,我守著你。”
見他明明一臉疲憊卻仍堅持要守在我身邊,我有些感動,但臉上卻繃起來,“回去休息!”
紀彥明走到我麵前,拉著我的手將我推回床上,“噓,別吵,等下子諾醒了怎麼辦?睡吧,我沒事,等你睡著了,我就在沙發上將就一晚。”
“這怎麼行!”不由說話就大聲了些,紀彥明及時捂住我的嘴,與此同時,子諾翻了個身,我與紀彥明同時繃緊了身,見子諾沒醒來的意思,轉而又睡了過去。我倆同時鬆了口氣,看了紀彥明一眼,我猛然失笑,知道他不會妥協,我也不再堅持,躺下後將子諾拉到身邊來,然後輕聲朝紀彥明道,“你也早點休息。”
他揉了揉我的頭,“好。”
第二天清晨,子諾蠕動下床時,我便也醒了過來,見他自發朝洗手間跑過去,我微微一笑,看向沙發,那兒早已沒了紀彥明的蹤影。
沒細想,我靠在床頭恍神時,房門被‘嘎吱’推開,紀彥明和程伯一起走進來,手裏端著早餐。
南致選自從趕走陸孤城來過的那個晚上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讓程伯找人跟蹤南致選看看他想怎麼對陸孤城動手,然而什麼都沒查到。
南致選沒有出現,我也沒有特意在意這件事情。
畢竟陸孤城不是普通貨色,就算是南致選,我也不認為他有那個能耐能在短時間內讓陸孤城從金字塔頂端掉下來。
就像當初陸孤城花了半年時間才將詹焚佑的霧域搞垮一樣,我潛意識裏覺得自己和陸孤城鬥,少說,也得鬥個兩三年。
接下裏的時間過得很安靜,每天和子諾一起打發時間,也不算過得太慢。
而紀彥明,也不管警局裏,一直待在我身邊,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都不離開。
直到紀局長到警局來了一趟。
他進來看的第一眼,是子諾。
我瞬間也了然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子諾待在這裏太久了,紀局長也想念子諾了。
可我沒想到紀局長在看了子諾一眼後看向我,眸色有些晦暗不明,“你怎麼樣?”
我愣了愣,直直瞧著他看,卻不應聲。
紀局長被我瞧得原本淡定的神色閃過幾絲不自然,臉上也染上了朵淺淡的紅暈,“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可不是因為擔心你,隻是因為你是我孫子的母親。”
我笑了,眯起眼道,“紀伯父,謝謝您,我很好,您不用擔心。”
他吹胡子瞪須不肯承認,“誰擔心你了!”
說完他就起身往外走,我看著他走出去,子諾看著他走出去,紀彥明看著他走出去。
就是沒一人留他。
走到門口,他忽地轉過身,臉色更黑了,“照顧好子諾!”
我輕笑出聲,繼而道,“紀伯父不再多陪子諾一會嗎?子諾也想您了呢!”
他扭扭捏捏,臉色卻消散了許多陰沉,“那好吧,先說了,我可不是為了你留下來的,是因為我乖孫子!”
子諾人小鬼大,有些無奈看著紀局長,“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