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別讓他死(1 / 2)

他將匕首塞到我手裏,神色坦然,沉著而冷靜,對我說了這樣一句話,“殺了我,給你父親報仇,從此,我們兩清。”

我心頭震愕,看著手裏的匕首,我的思緒卻在一瞬間飄到三年半前,我在挽城中槍時,紀彥明黑著臉問過我一句話,我至今記得,他那時問我當真這麼愛陸孤城。

恍惚是的,那個時候,為了他甚至能去死。

直到今日,是恨不得他去死。

恨不得當時車禍死的不是父親而是他。

可這一刻他真的將匕首放到我手裏,我的手卻在顫抖,我說不上來這一刻那些複雜的情緒,隻是覺得很難過,特別難過,怎麼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怎麼就會到了不是我殺了他就是他殺了我的地步。

我拚命扼製所有的情緒,攥著匕首的手愈發用力。

陸孤城靠在我麵前,頭傾在我耳邊,輕淡的口吻吐了一句話,“其實你父親吧,我隻是殺來泄泄憤而已,想殺就殺了,沒那麼多仇恨。”

我倏然抬頭看著他,他神情輕蔑,那是一種對生命的不敬,也帶著毫無悔改的無所謂。

那種‘我不就是殺了個人’的口吻,令我瞬間燃起熊熊烈火,攥著匕首沒入他右邊胸膛,速度快得我的大腦幾乎沒有思考的餘地。

我勃然大怒,眼淚竟是不由自主掉下來,“別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你!”

他臉上的血色褪得很快,雙手撐在我腦門邊,沒有阻止我的動作,隻是低下頭來看著我,“恩,我知道,你會。”

“你這種人就該死……”我攥著匕首想再用力時,他眉一低堵住我的唇,我瞳孔微縮,正要將他推開,他已經鬆開我,瞧我的目光熾烈而專注。

轉瞬,快得像是假的,下一秒,出口的話輕佻而無禮,“謝謝你,在倫敦最後一次滿足我的生理需求。”

在倫敦發生的事情,自回來到現在,我不僅絕口不提,也強迫自己不要想起。

發生這麼多事情,我已經無法容許自己的身體再一次交給陸孤城。

即便當時因為被下了藥導致無法動彈才著了陸孤城的道,可這並不是可以成為我容忍這一切發生的理由。

而當這一切我無法忍受的纏綿竟是他口中的‘生理需求’時,我揚手重重扇了他一耳光。

這一刮子我幾乎使了全力,‘啪’的清脆聲響在空曠的總裁室顯得異常刺耳。

我狠狠瞪著他,“人渣!”

房門被撞開時,程伯大聲呼喚我,“大小姐!”

陸孤城被我一巴掌打歪了臉,可仍將我困在眼前,程伯見狀不由分說扯開他,將我護在身後,“大小姐,你受傷了!”

他抓著我的手,看見指間的血,我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陸總!”陸七聲音焦急,“你撐住,我現在就叫救護車!”

我抬眸看向陸孤城,隻見他插著匕首的右胸早已是鮮血淋漓。

他始終低著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見他越來越重的呼吸。

程伯見我手裏有血,唯恐我和陸孤城爭執時也受了傷,我沒有多做解釋,隻看著陸七將陸孤城馱出總裁室。

我雙腳一軟跌坐下地,程伯撈住我的腰身將我扶到沙發上坐下,“大小姐,你怎麼樣?”

我搖頭,雙手捂住臉撐在膝蓋上,“我沒事。”

消化著剛剛發生的事情,我垂著頭一言不發,忽地想起在倫敦陸孤城帶我去看的那滿園八仙花。

八仙花在英國的花語,是無情、殘忍。

我起身走出總裁室,剛回到公司就接到以陸孤城為首的數位高層被告的消息。

三天後開庭,速度之快令我有些震驚,我知道這背後定是南致選在推動這一切,可陸孤城不是沒有靠山,有周家在,南致選想對陸孤城做什麼明明是很困難的事情。

可是陸孤城卻一而再再而三被南致選打壓在腳下。

甚至連三天後的開庭書都下達了。

周家在這一刻竟形同虛設。

我雖滿心疑惑,但並沒有去問周晨。

事態以十分緊張的趨勢在進展。

我在等,三天後如果陸孤城真的上了庭,那我不得不懷疑陸孤城和周家是不是鬧了什麼不快。

可再怎樣的不快,身為救命恩人的兒子,周家也不可能對陸孤城見死不救,更何況,陸孤城和周晨的關係還算不錯。

甚至先前從南致選手裏營救裴清妍的也是周晨。

可三天後,陸孤城的案子還是順利開庭了。

開庭當天,不僅觀眾席座無虛席,連法院外麵都圍滿了受害消費者。

畢竟這是自星華出事以來,星華高層的首次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