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看著紀帝師,靜聲道:“紀帝師,現在您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了。”
紀帝師又看她一眼,似是為了確認什麼,然後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大概是三年前,墨兒突然就時不時的喊身上疼,開始的時候,以為是他是生病了,看大夫吃藥,然而這種情況卻越來越嚴重,而且他每次喊疼的地方都不同,似乎他的疼痛是可以移動一般,再後來,他的疼痛時間開始持續,有時候疼得他幾天都不能休息,我心疼無比,可是也無法代他受苦,從那時候開始,他日漸消瘦,痛苦不堪!”
說到最後一句,紀帝師麵容痛苦無比,一個儒雅的帝師,此時看起來,痛苦的模樣,和一個普通無奈的爺爺沒有區別。
璃月心頭一沉,但還是道:“後來呢?”
“後來,有人送來了一種藥,這種藥,服下之後,可以暫時壓製墨兒的痛苦,而且可以讓他沉沉睡去,醒來之後,也能平平安安的過幾天,幾天之後才會再犯病。”紀帝師痛苦的搖了搖頭,繼續道。
璃月眸色微幽。
昨天晚上,她看到那個孩子,就是服藥後的墨兒,她記得當時她聽到的嘶吼聲,一個孩子能夠發出那樣淒慘的痛吼聲,足見他當時是有多疼。
“紀帝師,墨兒如此消瘦,就算是他天天有壓製痛苦的藥吃,以服現在的身體情況,也根本活不過及冠之年。”
紀帝師眸中閃過濃重的痛色,他緩慢的點了點頭,無力的道:“是的,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在想辦法徹底解決的辦法,墨兒的父親早逝,他對我太重要了!”
“你查到了是盅,但是並沒有找到解盅的辦法,是麼?”璃月抓住重點問。
紀帝師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無力無奈的點了點頭。
璃月卻是心頭一動,問:“給你藥的人是……風北堂,是嗎?”
“不是……”誰知紀帝師卻搖了搖頭,神色微幽,苦笑一聲,無奈道,“這件事情就算是他,他也不會直接出麵。”
璃月也眸色幽幽點頭,沉吟道:“也是,他肯定不會本人出麵,但是肯定是他的人,難道是風重?”
她隻所以一下子想到了風重,因為風重是風北堂的心腹。
紀帝師點了點頭道:“就是那個風重,他是風北堂身邊的第一親衛,這西齊城的人都認識他,也知道他出現就代表著風北堂。”
璃月唇角微微挑起,露出一個笑容。
紀帝師看不到她的麵容,但是卻覺得出來,眼前女子是一個極其通透的人。
“公主。”
聽到紀帝師鄭重的喚了自己一聲,璃月看向她,眸光清澈淡然。
紀帝師穩了穩自己的心神,才緩聲問:“公主真的決定了嗎?”
璃月沒有多問他是什麼意思,直接點頭,唇角彎起,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紀帝師難道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紀帝師心頭一動,隻覺得一股早就沉寂的熱血突然又活泛了起來,他遲疑的道:“公主,這事情隻怕很難。”
“難才有挑戰性,本公主才覺得有動力。”璃月語氣輕悠,但是卻不會讓人覺得她是在說玩笑話。
紀帝師緩緩點了點頭。
璃月看他,問:“紀帝師願意和我們一道嗎?”
雖然已經感覺出來紀帝師並不是站在風北堂那邊的,但是璃月覺得,還是親口當麵問一下比較好。
紀帝師重重歎息了一聲。
“食君之祿,忠君於事。這本來就是身為臣子應當的。”
璃月眸色幽幽的點了一下頭。
紀帝師抬起眼睛,定定的看了過來,神色間透著一股堅毅,他繼續道:“請公主告訴皇上,微臣一直惦念著他,隻要皇上他願意,微臣一定會站在他身邊。”
“好。”璃月點頭,道,“本公主記得紀帝師的話了。”
紀帝師麵色一正,點了點頭。
璃月此時招了招手,一個侍女拿過來了一個名冊。
紀帝師看到,臉上顯出疑惑的神色,璃月示意侍女把名冊遞了過去。
紀帝師疑惑打開,看完,臉上神色沉沉。
“紀帝師,這上麵所寫的人,是不是也和紀帝師你有一樣的情況?”
紀帝師點頭,臉色沉沉,道:“是的。公主也打算一一見見他們嗎?”
“不了,見他們本公主倒沒有什麼信心能說服他們,畢竟,他們和紀帝師還是有一些區別的。”璃月搖頭輕笑,“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看向紀帝師,目光幽然。
紀帝師一下子福至心靈,聲線裏透著一絲驚疑,問:“公主是要微臣去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