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她怔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麵色窘迫得連她自己都能感覺得出有多傻,她站在大廳中央,等待他下麵的話,但是他卻像是陷入某種難解的迷思一般,整個人僵直的站在窗前,望著窗外漫天飛舞的海棠花,久久不語.......
他走了,臨行前也不曾對她說過一句話,隻把所有的不安全部都留給她,爹娘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她也能感覺到他們也很緊張,畢竟君心難測,而且這個君王是個心思深沉的男子,沒有人能知道他心裏想什麼......
又過了半個多月,爹娘的心焦越來越明顯,後來她才知道,皇上冊封了鎮國將軍南宮賀的幹女兒為德妃,又將皇貴妃的妹妹陳文倩冊封為了充容,而那些太後與下層官員的女兒,也大多都冊封了一個美人,婕妤與禦女、寶林的位置,就連尚書大人的千金都封了一個賢妃......
她當時,不知道自己內心是什麼樣的感覺,酸澀吧,酸澀得令她想痛哭,可是她哭什麼呢?
她竟連哭泣的理由都沒有,因為皇上駕臨這裏的時候,正巧是從偏遠地方私服回朝而路過歇腳而已........
而那個賢妃,正是從那個窮山僻壤的地方,被皇上帶回來的。
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三天,所有的飯菜都是由丫鬟送來,她知道自己這麼做很傻,但是他的樣子卻像是一種侵噬她思緒的巨毒一般,讓她每一刻都不能安寧,讓她茶不思,飯不想,甚至都無法安睡。
她知道,她喜歡上了那個男子,可是,這種喜歡卻讓她跌進了無法掙紮的噩夢,於是人生第一次,她嚐到了什麼叫作痛苦.......
她的變化,讓爹娘擔足了心,也讓在自小就被送到山上學藝歸來的如兒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做為一個姐姐,在妹妹偶爾回家探親時如此,的確不該,但是她卻怎麼都走不出他的迷障,隻能將門關起來,告訴所有的人她病了......
說到如兒,她突然就想起她七歲那年,來府中幫她看相的那位居士,也就是如兒現在的師傅,她清楚的記得,當時那位居士看到她之時,大歎一聲,對她父母說:“令千金是貴人之相,將來必然嫁王侯將相,成為人中之鳳,一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隻是命中有三劫,若是三劫過了,這一生,也就安樂無憂了......”
當時她的爹娘欣喜若狂,忙將剛滿五歲的如兒抱出來給那位居士看相,但那位居士一看到如兒,便對爹娘說道:“此女命中帶煞,但是卻又可為天下安定出一分力,是個不可多得的豪傑女子,但卻又是煞星,所以不能留在府上,若孫元帥不棄,可由老道帶為收養,教她武藝,待您的掌上明珠出家三年後,老道自然會讓她下山.......”
爹娘被他的話嚇著了,一個將門之家,怕就怕基業不保,於是爹娘隻能忍痛割愛的將如兒交給了居士,當時什麼都不懂的她,隻是那樣看著妹妹被帶走,卻無動於衷,因為她當時很害怕,害怕自己說錯一句話,就會跟妹妹一樣被帶走,雖然,當時如兒沒有哭鬧.......
想到如兒,她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她,可是她卻當真不想見任何人,直到第三天,娘匆匆的走進她的閨房,拉起她的手,麵帶欣喜的笑道:“月兒,你爹接到皇上的聖旨了,皇上冊封你為天朝的貴妃呢.......”
貴妃......
她怔住了,不敢置信的望著笑容滿麵的娘,貴妃是皇後之下,眾妃之上的位置,自淩雲太祖開國以來,這個位置一直都充滿了神話,因為太祖皇帝最心愛的女子——挽月貴妃。
瑤月,瑤月,難道她真的取對了名字,真能像挽月貴妃那樣羈押群芳麼?
她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做什麼,隻能傻傻的望著激動萬分的娘親,直到娘親從懷中拿出了一張折疊好的明黃符紙塞進她的手中......
“娘,這是什麼?”從未見過這些東西的她,疑惑的望著娘,娘臉上的笑容已經斂去,但是卻令她看不清是什麼樣的情緒,她撫著自己的麵容,疼愛的對她道:“月兒,這是......這是孫氏祖傳的符咒,你帶著,還記得如兒的師父麼?他說過你命中有三劫,娘親怕你撐不過去,所以就把這個給你,至於使用方法,這裏麵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