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小櫻來說,卿文死在男友的手裏,正是卿文最好的報應。
你不是喜歡搞曖昧嗎,你不是喜歡跟很多男人牽扯不清嗎,你不是在KTV唱歌的時候還跟別的男人喝酒調笑嗎,肯定是你男友發現了你水性楊花,要殺了你,你活該!
這樣的話,小櫻對自己說了一遍又一遍,她在潛意識裏給自己找理由,不是她不救卿文,也不是她不主動給警察提供線索,而是這一切都是卿文自找的。
小櫻成功推脫了責任,但她的內心深處仍然備受煎熬,她開始每晚每晚的做噩夢,會從睡夢中驚醒,跟室友說有鬼纏著她,想要害她。
那個她臆想中的鬼,正是卿文。
我交待林義,等小櫻的情緒再度平靜下來後,用最快的速度帶她去做人物側寫,看看卿文的男友到底是誰。
不管是誰,這都是我們沒有查到的人物關係,當初在走訪的時候,連卿文身邊的人都不知道卿文交了男朋友。
一個男人在突然得知女友被人殺了的消息後什麼動靜都沒有?
我不信。
這個男人身上肯定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王秋月上車,跟著我出了警局,直到我拐上了一條小路,她才開口問道:“我們去哪?”
我叼著煙笑道:“找個地方把你賣了。”
王秋月給了我一個白眼。
“去百利商場看看。”我踩下刹車,車子降速,左打方向盤,進入了新的路。
王秋月皺緊了眉頭:“去那做什麼,我不喜歡那個地方。”
“有人曾經告訴過我,當案子陷入膠著的時候,不妨回頭重新梳理一遍,我不能坐等卿文男友的出現,時間不等人,案子早破一天是一天。”
王秋月還是不讚同:“那也用不著去那個鬼地方吧。”
“為什麼?”我把車停在了路邊,半轉過身體,很認真地看著王秋月:“給我一個理由,我知道,那是一個已經廢棄好幾年的商場,它陰暗濕冷,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但你經曆過更艱難的地方,這不是你對它這麼排斥的理由。”
我窮追不舍的逼問讓王秋月露出幾分煩躁,她的手下意識地摸上了那塊淤青所在的部位,雖然隔著衣服,但她仍然像被燙到似的,猛地縮回了手。
“你要我怎麼說。”王秋月胡亂地把長發理到耳後:“我跟你說我每次隻要一想到那個商場心裏就很不舒服你會信嗎?我甚至覺得隻要一進入那個商場,這塊淤青就會發燙發熱,賀陽,你問我為什麼,我現在告訴你了,你信嗎?我就知道你不信……”
“不,我信。”我打斷了王秋月的話,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我信,我相信你潛意識裏就很排斥那個地方,這種感覺非常的強烈,強烈到令你產生了錯覺,甚至覺得淤青在發燙。”
“不,你還是不信……”王秋月的眼裏慢慢浮現出失望的神色:“你要是信的話,你就不會說是錯覺了……”
“錯覺跟相信並不衝突。”我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我信任你的直覺,秋月,你是一個經過大風大浪的女人,你曾經假裝啞巴潛伏在敵人內部調查暗網的事情,我相信你的綜合素養,就算你的理智你的眼睛還沒有確實地發現蛛絲馬跡,但你的心裏和你的身體卻給了你最直接的反應,當你接近那個地方的時候你渾身難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