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猶疑間,突的何知許一口血吐了出來,同時老孫也同樣的情形。我心中一緊,立即逼問身側這人:“你對他們做什麼了?”
古羲的目光劃過何知許的手又再飄了眼地上的血跡,嘴角一抹譏誚地道:“不用我做什麼,是他們承受不住這個空間的寒毒。剛才那一下子的警告還不夠?假如還想活,就退到你們能心跳複蘇的地方去。”
何知許深看了我一眼,二話沒說就轉身並拖起地上奄奄一息的老孫走出了洞口。
空間頓時隻剩下我跟古羲兩人,在這之前我千方百計想要他醒過來,可是真的蘇醒後我卻不知要說什麼。目光緊迫隨在那張臉上,其實剛剛即使他沒有控製我的自由我也不會真的離開他,因為這一刻是我需要的,我想與他獨處。
他問:“你看什麼?”
我凝進那雙黑眸中,輕聲說:“不管你變成了誰,都不要離開好嗎?”
眸色幽然而動,他挑起眉:“你看出來了?”我搖頭,把雙手環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胸口緩緩道:“我什麼都看不出,也不想知道,隻想就這樣和你在一起。”
“不會怕嗎?”
我一怔,抬起臉看他,“怕什麼?”
“他們說我可能是個活了數千年的老頭,就像那道非一樣成妖怪了。”
突然想笑,把心中疑問問了出來:“你就是因為這句話把他倆給攆走了?”古羲難得麵露赧然地轉開臉,默認了剛才的行為。
我說:“無論活了多久,你都是你,古羲的名字是你自己起的,那我就隻認定這個人。”
關於他的年齡,其實當何知許給出理論依據推斷時我或許會下意識的反彈,可當老孫“誠實”地說出來時倒沒有那麼吃驚了。因為之前他就告訴過我,所謂的長生不老其實不過是人在幻境裏的一種時空靜止,包括道非也是,他能活到現在並非是因為他修煉了什麼驚天道術,也不是他獲得了長生不老的仙丹,而是他會運用幻術締造時間靜止的空間。他隻要在那空間裏待足夠長,而在需要辦事時離開,那他的生命便可無限長。
所以古羲的情形其實與這相似又有區別,區別在於那個幻境磁場是以他為點,就是說外麵曆史交替、時空輪轉,對他而言都是靜止的。
我會......心疼這樣的他,就像他對道非說的那句話,他已活夠了。
腰上一緊,略感疼意,抬起眸就見古羲不悅地看著我:“當著我的麵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我對道非說那句話不過是懟他,誰能活著還真的想去死?”
我深吸一口氣,問:“能告訴我到底你有沒有把本命元留在我體內嗎?”如果沒有,那是為何能夠無時無刻知道我心中所想?
卻聽他答:“要看破你的心思,哪還需要注入本命元?都說了你是特別的,很早的時候我就大約能感應到你念想了,不過並不清晰,後來我們合體後你身上就有了我的氣息,在你心念轉動時就立刻能反應到我腦中來了。”
“所以,你並不會讀心術?也看不透別人的心思?”
他麵露鄙夷地道:“什麼讀心術,那不過是騙騙人的東西。對別人我隻要算計就行了,幹嘛要去看,更何況我對別人心裏頭想什麼也不感興趣。”
是他的調調,一般人的心思恐怕都逃不出他的算謀,就連我一直以為心機城府不下於他的何知許之前也自認算計不過他。看似在伯仲之間的較量,卻始終都還在古羲的棋盤上。
“至於本命元這東西......”古羲綿長的語聲拉回我的思緒,側耳仔細去聽時見他露了個奇怪的笑容:“是我有意愚弄世人而做的。”
“什麼意思?你做的?”
“我的生命是停止的,何來本命元?換某種意義上說,其實我可以算是個死人,不過以活著的形態現於人前。”
心漏跳了一拍,我鬆開環著他的手盯著那雙眼又問:“那如果你沒有本命元,又是如何驅除那個大方師的魔魂搶回自己身體的?
他聞言輕笑:“你稱他為魔魂?他還不夠資格呢,不過是被封印在玉璽裏的傀儡罷了。枉他道非跨越時空千年,都不及一個普通的倒鬥賊見識多,歸影之所萬萬空,生息萬變元靈出,你應該已經知道它的名字了吧。”
古羲的手指隨意指了下眼前那張寒玉,我出於本能直覺地脫口而出:“歸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