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洋:“陌生人?我爸有沒有提到具體是什麼人?”
雷老四:“沒有!他什麼都沒有和我說,我也不大好問,畢竟每個人心裏都有點不想說的秘密。自從那天之後,你爸喜歡隨身攜帶手機。你知道他平時上工地的時候不太喜歡用手機的,一是他覺得放手機在兜裏幹體力活不方便,二是他認為在工地上接打電話不安全。一般他都是把手機放在住的地方,晚上回去才用。”
牧洋:“這個習慣我知道,他平時在地裏幹活也是這樣。後來那個人又給我爸打電話沒?”
雷老四:“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昨天上午在工地上幹活的時候,你爸給什麼人打了一個電話谘詢什麼情況,通完電話後,整個人精神更糟糕,中午的時候還多喝了兩瓶酒。開發這個樓盤的大老板明文規定工地上的員工一律不許喝酒,而且必須做好安全防護,所以中午喝酒在公司是大忌,要被開除的。”
“你知道幹我們這行的人特別辛苦,風吹日曬,工作時間又長,趕工期的時候甚至不分白天黑夜,所以大家都喜歡喝點酒緩解疲勞。大老板雖然有規定,但是我們這些小包工頭平時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大家平時也比較注意,安全第一嘛,都會自覺的不喝過量。”
“隻是你爸這次因為心情不好,喝得有點暈,上樓之前我還讓他別去,下午就回去休息好了。衛國哥這個人又特別講責任重感情,他知道這段時間工期比較緊,人手不充裕,堅持要去。”
“中途的時候他又接了一個電話,他躲到樓上一個稍微偏僻的地方接的,那個地方非常危險,一般是嚴禁員工過去的,而且他把身上的防護措施都解除了,可能他有什麼東西不想我們聽到吧。之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從上麵摔下來了,我也是聽一個工友後來講的,具體細節也不是非常明白,恐怕隻有你爸自己能說得清。”
牧洋皺緊眉頭:“四叔,按您這種說法,我爸是自己違反公司規定在先,要自己承擔主要責任?”
雷老四:“洋洋,我這麼說你可能會覺得我是為自己在開脫,四叔真的從來沒有這麼想,我隻是實事求是地陳述這件事情。”
牧洋:“四叔,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我就是想了解一下當時真實的情況。我相信您說的話,而且我也知道您隻是在說這件事情的經過,並沒有其它什麼含義。”
雷老四:“洋洋,謝謝你的理解和信任。不管怎麼說,衛國哥都是我從老家帶出來的,現在他出了事情,我也要付一部分責任,而且他在幫我幹活,我這個責任是跑不掉的,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四叔不是一個喜歡推卸責任的人,男人有錯就要承擔,畏首畏尾推卸責任不是真男兒。”
牧洋:“四叔,我在醫院一直沒找到我爸爸的手機,我想看看是什麼人給他打電話,您當時有沒有看到他手機在哪?”
雷老四:“當時場麵比較混亂,你爸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可能手機早不知道摔哪去了?而且當時情況那麼危急,沒人注意到那麼多。”
牧洋:“四叔,大體情況我都知道了,謝謝您告訴我這麼多。您忙我就不耽誤您時間了,我送您去取車。”
雷老四剛才自己開了一輛麵包車過來。
雷老四:“不用,不用,車子就停在前麵,我自己去就好。你還是早點回去照顧一下你爸爸,你媽一個人挺辛苦的。”
牧洋:“那四叔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