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知道,剛剛他那樣說,隻不過是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不至於感覺太痛。
然而,她又有點捉摸不定,他到底會不會真的那樣做。
林幕鋒收拾著藥箱,聽聞她的話,轉眸,湛黑的眼眸似海般深沉,如黑曜石散發著永恒迷人的光芒。
他的目光鎖在她美麗青春的容顏上,迷人的杏眸裏琥珀色的眸子帶著設防和嘲諷,以及針鋒相對。
至此,她最關心的,還是她媽媽的醫藥費。
也是,她答應在他身邊,當他的掛名老婆,都是因為錢。
如果他沒有錢,救不了她母親,那麼她今天或許會呆在另一個有錢的男人身邊,聽話地叫那個人做“老公”。
赤裸裸的金錢交易,不正是他們這段所謂的婚姻關係的本質嗎?
為什麼他的心裏會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失落感?
他勾了勾嘴角,性感的薄唇微咧,笑意不及眼底:“為人強出頭,總要受些教訓的,要不然你永遠都不長記性,我要讓你明白,衝動是魔鬼。”
他拿起西裝外套,往外走去,大長腿邁到玄關外,又忽然停頓下來。
漆黑的夜色中,他轉身,一絲不苟的發型、俊美異常的臉龐、高大完美的身材讓他像個從漫畫裏走出來的王子,幽深的眼眸定在唐雨諾的臉上:“你不坐我的車離開?”
唐雨諾正輕輕握著拳,抿著唇,眼中帶著不忿。
她別過臉去:“不需要了,我的腳還沒有廢。”她林林地回,不願意與他對視。
林幕鋒深深注視著她,黝黑的眼珠子裏掠過一絲無奈:“不知進退隻會讓你自己吃虧。”
唐雨諾表情一怔,微頭看著自己剛剛包紮好止住了血的腳,秀眉擰了擰。
他說得對,現在她拒絕他,隻會讓自己的腳再次流血,甚至傷勢更加嚴重,這樣康複期也會更長。
坐他的車離開,可以免去這些顧慮,但是……
唐雨諾咬了咬牙:“好,我坐。”
他嘴角牽起微微的角度,似笑非笑,看著她小心翼翼拐著腳往門口這邊走來,腳底肯定很痛,但她卻狠咬住牙,不在臉上表現出來。
走到玄關時,麵前的他伸出手:“隻有弱者才會逞能。”
唐雨諾再次被激,終於抬起眸,對他的目光碰撞上。
本以為會有的挑釁和諷刺並沒有,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裏,深沉似海,蘊含著說不出的笑意,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柔情和寵溺,他的瞳孔裏映著她此時略略吃驚的臉,眼裏小小的她,像個孩子。
在他的眼裏,她現在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嗎?
莫名奇妙地有一種大人寵溺小孩子的成份在。
唐雨諾心裏一熱,竟然不知道怎麼反唇相駁。
弱者才會逞能,而她不願意當弱者。
明明知道他這是激將法,但唐雨諾還是從了。
伸手,軟綿綿的手掌搭到他的手上,與他手心貼著手心的那一刻,一種奇怪的麻忽然電流般從全身經過,使得她的身體微微地顫粟了一下。
這點細微的反應讓她暗暗咬舌,不知道他有沒有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