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之後,特意讓人在她的房間裏安裝了攝像頭,方便他時時可以看到她。還在醫院加派了保安,其實那都是他手下的精良,全派來保護她了。
……
池踏雪夢裏睡得很沉,明明聽到何梓遇就在附近的哪裏,可就是睜不開眼來看他。
手術裏的那一幕,她雖然昏迷著,胸腔裏隻有一口氣保著她的命,原本紛繁複雜的夢境也戛然而止變得平靜無息,她深知自己就要死了,卻在最後的關頭突然聽見他悲愴的哭聲。
他喊得很大聲,原本,她的耳朵已經漸漸失聰,外界的一切聲音都隔斷了,可是他吼的那一嗓子,竟生生地讓她留念起來。
她聽不清他說的什麼,隻感覺到他哭得很悲愴,很絕望,她不能想象,一向高傲冷漠,視一切都如草芥的何梓遇,竟然會為了誰哭成那個樣子。她甚至在心裏默默地想,那個被他這麼珍重的人一定是這世界上最幸運的人,然而那人卻並不是她。
她心中戚戚然,想到臨近死了,想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幕,不值,太不值了!她池踏雪年華尚好的這一生,竟然白白葬送給一個從來沒有愛過她的人,她竟然會為了這樣一個男人舍棄自己的生命,不值,不值得啊!
眼角被硬生生地逼出一滴淚來,心中的怨氣積攢,她的意識也慢慢恢複了起來。
但是她這次傷得很重,血幾乎被她放幹了,又遭遇了後來輸錯血的鬧劇,想醒來卻十分的困難。躺了十天半個月,她腦子漸漸清明起來,耳朵也聽得到外間的實物動響了,卻一直睜不開眼,跟夢魘了一樣。
臨近醒的時候,卻聽到何梓遇說要在她病房裏安裝攝像頭,以便他時時能夠看到她。還讓手下的人加派人手到醫院的各個角落保護她。
哼,他說得倒是好聽,明明就是要看住她,監視她,困住她,不讓她逃跑。這樣一個男人,何其的陰沉狡猾,竟連她選擇死亡都被他救了下來,是要慢慢折磨她才開心嗎?
腦子轉了一大圈,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心裏更加悲戚難受胸口如同堵住了一塊巨石一般,讓她難以喘氣。
該死的何梓遇,她池踏雪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還是怎樣,竟讓你如此煞費苦心來折磨她。心裏越發難受起來,腦子裏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不會是變態吧?專門折磨人的變態?不然,他何梓遇女人何其多,為什麼總是折磨她一個?一定是心智不正常,恰巧她跟他愛的人長得很像,一定是由愛深恨,他愛極了那個真版的畫兒,卻將她池踏雪當作替身來恨!
想到這裏,池踏雪的心瞬間冰涼涼的,身子忍不住一抖,打了一個寒戰。看來果真是這樣了。
她難得從鬼門關活過來,人頓然間也變得通透很多,許多事情,她也漸漸的看淡了放手了,但是有些事,是不能說看透就能當作沒有發生過的。比如她那個枉死的孩子,如果有機會,她一定會親自給他報仇雪恨!她也會讓何梓遇嚐到這世間的至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