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說。我確實不記得有她這樣的女孩子來看過我,我隻記得我小姨來學校看過我幾次。不但給我買很多東西,走的時候還會給我一些零花錢。
其實我最幸福的時候就是小姨來看我。我小姨在我的宿舍坐過,我的一個舍友厚顏無恥地問過我小姨有沒有男朋友。他猥瑣的動作讓怒火萬丈,結果我把那家夥打得滿地找牙。在我心裏,小姨是神聖的不可褻瀆的仙女。
“曉月真是個好女人!”吳倩感歎著。
我說:“我小姨是個美女。”
吳倩一笑:“是啊!每個人都說她是美女,可惜名花有主了啊!你姨父一年到頭才回家一次,她倒也耐得寂寞。她呀,每天不給我幾個電話,天都不會黑。”
她幸福而甜蜜地笑起來,仿佛說著她對一個男人的感覺,讓我心裏無端湧上來一股酸氣。“我想啊,要是她不上班,她的日子該怎麼過呢?其實你每天沒什麼事啊?多陪陪她呀1
吳倩長歎一聲說:“原來我也想找個當兵的,後來一看她呀,天,這不就是守活寡嗎?我呀,就是不結婚,也不找當兵的。那過的是什麼日子啊!生不如死呢。”
我原來沒想過這些,我以為我姨生活得很有滋味。我每次看到她都是明媚照人,絲毫沒有半點的孤寂。
我說:“太嚴重了吧!我小姨過得很好。”
“好了,不說她了。”吳倩說:“其實那天你姨說起你的時候我還沒真想過。你姨突然說要把你介紹給我,我都不好意思。再怎麼樣我也是她朋友,如果我們……”。
吳倩欲言又止。我知道她的意思,我說:“這有什麼?我還和小姨是朋友呢。”
吳倩笑嘻嘻地說:“如果以後我們真成了,這個輩分該怎麼叫呢?叫她姨還是叫曉月姐啊?”
我搖搖頭說:“隨便都行,其實我姨比我大不到兩歲,叫什麼都可以。”
“你知道我們這次去北京到底是做什麼嗎?”吳倩話鋒一轉問我。
我搖搖頭。
吳倩從鋪底下拖出紙箱說:“你知道這是什麼?”
我還是搖搖頭。
“國寶!”
“國寶?什麼國寶?”她能有什麼國寶?
“一件銅器,是商代的。我找人鑒定過,是真品!”
“哪裏來的?”我這一生真還沒見過什麼寶貝,象這商代的東西,就是連做夢也做不到。我說:“看看,好不?”
“不要看了。”吳倩說:“已經包紮好了,打開很麻煩。會有讓你看的機會。”
“那我們去是做什麼?”
“把它賣了!”
“賣了?賣給誰?”
“這你不要管。沒把握我不會來。”
“這可是違法的事呢!”
“違法?我知道啊,可不違法能賺到錢嗎?”??
我突然感覺有涼氣從腳地下冒上來。倒賣國家文物!最高可以處十年的實刑,這個可開不得玩笑,現在人在車上,身不由己,此行是凶是吉,全靠老天爺了!
我在心裏默默祈禱,既為我自己,也為這個即將要成為我老婆的女人。昨夜千百條蟲子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