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坐在北京的大飯店裏,我卻感到無比的孤寂與無聊。
一個小時候,吳倩來了電話,要我把紙盒子帶到2188房去。
我從保險櫃裏抱出紙盒子,飛一般上樓,摁響了2188房的門鈴。出來開門的是吳倩,臉上淡淡的神色,眼睛裏卻全是興奮激動。
她伏在我耳邊輕輕說:“把自己變成電影裏的保鏢。”說完擠了一下眼睛。
我立即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板起臉來。我看過很多的香港電視,知道黑道中人的殺氣。
我是個斯文人,再怎麼裝,也無法裝出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我隻好從口袋裏掏出吳倩事先給我的墨鏡戴上,眼前立時就昏暗起來。
墨鏡這東西好,把眼睛藏在裏麵,任是麵前刀光劍影,他人也無法看到鏡片後瞳孔的收縮。
我跟著吳倩進了房。
屋裏沙發上坐著一個老頭,看樣子有五十多歲,幾根稀疏的頭發很高傲地貼在頭頂。
他斜躺在沙發上,翹著腿,右手中指戴著一隻暴發戶的戒指。
他的身後站著一個彪形大漢,也戴著一副墨鏡,臉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穿一套黑色西服,兩手交叉疊放在下腹,莫測高深。
這樣子我在電視上經常看到,很標準的保鏢姿勢。而我,戴一副墨鏡,整一個豬鼻子插蔥了。
老頭看著我們很輕蔑地笑了笑說:“吳小姐啊,你也看過我的鈔票了。該把寶貝現出來了哦。”
吳倩似乎有些緊張,我分明看到她的腿有些微微的顫抖。我把紙盒子遞給她的時候,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我在告訴她,有我在,不要怕!
吳倩很感激地飄了我一眼,坐下來慢慢打開了紙盒子。
這個時候我才看到這個國寶,一件三足鼎立的古銅器,上麵有著斑駁的銅綠。它的出現,立時讓房間裏隱隱流動著曆史的聲音。
梁老頭很小心地拿起我們的寶貝來,在燈下細細地端詳。約摸半袋煙的功夫,他揮了一下手,站在他身後的保鏢就拉開門出去了。
我似乎感覺有些危險。我拉了拉吳倩的衣角說:“我們走吧!”
梁老頭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我,哈哈大笑:“老弟,你還不是職業保鏢吧?”
我挺了挺胸說:“鄙人從事此項工作三年了”。
“我看不象1梁老頭象看著怪物一樣看著我:“難道老弟深藏不露,高手中的高手?”
我微笑了一下,我感覺我臉上的肌肉很僵硬。我知道,這個笑一定比哭還難看。
“老弟不要擔心!我老梁做生意是很講誠信的。不過,象這麼大的一筆交易,我總的找個專家來鑒定吧?老弟你說有不有道理?”老梁頭一直沒舍得放下我們的寶貝,他的愛不釋手已經說明他還是相信我們的寶貝是真貨。
吳倩的鼻尖上沁出了汗,我靠著她坐了下來,握住了她的手。
保鏢進來了,後麵跟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
一進來眼睛就沒離開過我們的寶貝。他徑直走到梁老板身邊,從他手裏雙手接過銅器,拿起放大鏡左看右看,又輕輕敲了敲。最後閉起眼睛,仰躺在沙發上,長長地出了口氣。然後就有眼淚從他已經快要枯萎的眼裏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