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蕭羽逸,可是,我其實又並不叫蕭羽逸,我原名是蕭子劍。
我三歲那年發生的變故,改變了我的一生,在我七歲那一年,我知道了一切真相,為了紀念我的父王,也為了紀念為保護我而跳下懸崖的母妃,我為自己改名叫蕭羽逸。蕭是我的姓,是南理的國姓;羽是我母妃名字中的一個字,她不是我的親生母親,卻用生命保護了我;逸,是我父王的字。我取了這三個字,是為了提醒自己,永遠不要忘記自己背負的血海深仇和國恨。
我還有一個妹妹,她叫翩翩,我二十多歲的時候才第一次見到她。她很美,據說她長得像極了母妃,心地也和母妃一樣善良堅忍。我很欣慰,我在這個世上,還有一個至親的親人,而且,妹妹很幸福,在她身邊,有一個愛她如生命的男子。那個男子叫靳宇墨,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她麵前卻又低若塵埃。他們一起經曆了很多的風風雨雨生死離別,曾經錯過,也曾經誤解,所幸,無論有多少阻隔,他們還是堅定的牽手走在了一起。
我很羨慕他們,可是,妹妹卻又不是我,她比我幸運多了,她可以不必擔負這麼大的責任,她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我,不可以!
林叔叔和許叔叔口中的父王,是多麼的善良和儒雅,像他的字——逸,仿佛超脫於俗世,純淨不染塵埃。但也恰恰是這種善,讓他過於相信自己的兄弟,才被害了性命。所有的人都告訴我,我不可以泄露自己的身份,不可以相信除了他們以外的任何人!我必須為父王報仇,我必須推翻暴君,我必須拿回本該屬於父王的一切,這已經成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我在遠離南理的異國東平長大,有著最卑微的也是最易隱藏和打探情報的身份。軟袖閣的主人,是我表麵的身份。看似我隻有一個人,可是我的身邊時時刻刻圍繞著對父王忠心耿耿的部屬,保護我的安危便是他們的使命,所以,我要為自己的生命負責,同時便是為他們負責。
陸子璃是我的好友,在東平最好的好友。機緣始於我偶爾救了他,那也是他在感情上最煎熬和困難的時期。他和我的性子很像,我們很投緣,甚至為了幫他擋住那些貼上來的世家小姐,我們還被迫扮演斷袖。想一想,便覺得好笑和無奈。
命運,總是這麼神奇和強勢,它安排了什麼,我們無從預料。
那個夏日,太陽火辣,風卻是清涼的。我第一次遇到她,我永生都無法忘記。
窗口的蘭花微微有些幹蔫,我隨手拿了水壺去給它澆水,我哪裏知道,這一澆,便澆來了我生命中很重要的那個女子。
她很漂亮,這不是最吸引人的,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眼睛,大大的、亮亮的,閃爍著狡黠和純淨的光芒,像午夜的星星,讓人看了,還想要再看。
“你是澆花還是澆人?”因為我的水淋在了她的身上,她似乎微微有些怒氣,卻又隱忍不發,後來似乎覺得也不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她便又飄然離去了。
軟袖閣對麵的胖嬸,我一直覺得她胖的很不好看,可是那天,我發覺她忽然變得漂亮了起來。她一盆水潑向了小丫頭,就這樣,讓她走進了我的生命裏。
遇上她很意外,但是我喜歡這個意外,哪怕那是一種酸酸的疼痛,我也喜歡。
她似乎是對自己的人生不滿意,她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對自由的渴望。她很狡黠,也很坦率,你在她身上找不到別的小姐們常有的扭捏之態,她總是那麼清新和自然。
她落下了玉佩,後來來尋的時候她告訴我她叫蕭語。和我同字,又兩個同音,難道,這就是緣分嗎?
她的出現像是投入湖麵的石子,攪亂了水麵的平靜,泛起層層漣漪。
我發現,我似乎是喜歡上她了,我竟然在她酒醉後,悄悄吻了她,那味道,比我能想到的還要美好,那是我第一次吻一個女孩子啊!可是我不敢讓她知道。後來,在山裏和她重逢時,我居然那麼輕易就許下了帶她走的諾言。可笑的是,我連她的身份都不知道。
她似乎對自己將來的婚姻不滿意,她不肯說的詳細,可是我可以看得出來。
後來她來找我的那一次,是很重要的一次,也是讓我懊悔終生的一次。
她來找我,說要跟我走。我有些激動,也有些欣喜。可是,欣喜過後,是深深的悵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