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西似乎很難在正式法律渠道上發揮什麼作用。”四哥說:“看來,他們做事是非常慎密非常小心的,很注意細節。”
我看著四哥:“四哥,你說,官場的人,最注重的是什麼?”
四哥說:“官越大,就越會注意維護自己的形象和名聲,就越會減少對自己不利的負麵消息和影響。”
我一拍大腿:“我靠,這就對了,就這麼辦!”
“怎麼辦?”四哥看著我。
“從白老三姐夫身上開刀切入。”我說。
“從他身上切入?”四哥沉思了下,似乎明白了什麼:“你是說,利用他維護自己良好形象和名聲的心理。”
“是的!”我說:“我要讓他看到這份計劃書,我要讓他知道,此事已經泄了出來,他是老政客,他不會讓任何可能對他造成絲毫不利的消息在社會上流傳的。畢竟,他還想繼續進步,他肯定有對手,他的對手未必就是傻瓜和慫貨,他也不想被對手抓住那怕一絲一毫的把柄。
作為一個老政客,看到這個東西,他未必不會心驚,他搞不清還被對手掌握了其他的什麼東西,作為一個精明謹慎的人,他應該不會在這個渠道上繼續去冒險的。”
“你說的有道理,可是,他要是不知道此事呢?”四哥說:“那豈不是沒用?”
我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隻能賭一把了,我就賭白老三姐夫知道此事,甚至,他幕後操縱了此事,我就賭一把,不管他到底參與沒參與,我先試試,不行再說別的。除此之外,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四哥想了想:“也就隻好這樣了,那你打算具體怎麼操作?”
“這個……”我正琢磨著行動的方法,電話響了,一看,是皇者打來的。
我接聽。
“老弟,我今天又打聽了,反貪局那邊我的關係剛剛給我透了個信,秋桐現在還是什麼都沒交代,反貪局好像有上麵的指示或者壓力,非要辦好此案,說證據確鑿,即使是零口供也要批捕,而且,他們好像要準備去搜查秋桐的家和辦公室。”皇者說。
我靠,要搜查秋桐的家和辦公室,雖然秋桐沒有事,但是,家裏被這幫土匪一般的人翻個底朝天,那不是亂了?
我聽人說過,搜家很具有破壞性的,天花板、地板都地撬開,電視機、沙發、甚至花盆都要打開剪開摔碎,看有沒有藏匿的什麼東西。經過這樣一番折騰,秋桐的家裏還像個家嗎?
我深呼吸一口氣,問皇者:“皇者,你幫我打聽一下,政法委那位領導現在何處?快速回複我。”
皇者說:“不用打聽啊,市裏正在星海賓館召開全市政法工作會議,那位領導正在那裏開會呢。”
“好極了,謝謝你!”
“你什麼意思,要幹嘛?”
“不幹嗎,我想去參加政法工作會,聽聽全市政法工作的最新進展情況!”
皇者幹笑了一聲,掛了電話。
我立刻換上衣服,去掉臉上的絡腮胡,在嘴唇上方粘了一溜胡子,又從四哥那裏弄了一副平光眼鏡戴上,讓四哥開車把我送到天倫廣場地下停車場。然後我讓四哥回去,開車出來,找了一家複印社,把這份計劃書複印了幾份,又買了幾個信封,分別裝起來,封好口。
然後,我開車直奔星海賓館,到了全市政法會議的會場。
會場門口有簽到值班的,我進去時,有人問我,我大模大樣地笑笑:“省政法報的記者,來采訪的。”
“請進,請進!”對方很熱情。
我進了會場,裏麵正在開會,政法委的那位白老三姐夫正坐在主席台上。
我在會場裏轉了轉,然後出來,走進會場一側的休息室,這裏坐著幾個工作人員,有的在喝茶,有的在看報紙。
我一眼就看到了白老三姐夫的秘書,一個平頭戴眼鏡的小夥子,那次在皇冠大酒店吃飯偶遇政法委這位領導的時候,他跟在後麵夾著包。
我正看著他,他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這時有人過來和他打招呼:“張秘書 ,你好,來開會的啊。”
張秘書笑著招呼了下,然後繼續看報紙。
我直接走過去,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嗨——張秘書,好久不見了。”
張秘書放下報紙看著我,麵露疑惑:“你是?”
“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呀,你不記得了?”我熱情地說。
“哦,不好意思,我還真不記得了。”張秘書不好意思地說。
“你可真是健忘,連我都不記得了,我們還一起吃過飯碰杯喝過酒呢。”我帶著責怪的語氣說:“我是省政法報的記者小張啊,我們還是本家呢。”
“哦。”張秘書聽我報完出處,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主動伸出手來和我握手:“哎呀,張記者,真不好意思,我這記性越來越不好了,你看,竟然把當家子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