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不再看目瞪口呆的夏雨,把車門一關,扭頭就走。
我頭也不回,徑直沿著人行道往回走,邊留意著前方的出租空車。
正走得帶勁,身後傳來汽車喇叭聲,我回頭一看,我靠,這丫頭掉頭開車逆行追來了,她膽子不小,竟然敢在市區馬路上逆行!
“死易克,你給我站住!你站住!”開著的車窗裏傳來夏雨的怒聲喊叫。
我當然不會這麼聽話站住,看到來了一輛出租空車,忙伸手去攔。
出租車剛停下,我還沒來得及走到車前上去,夏雨的車就直接頂在了出租車的頭部,然後夏雨打開車門,怒氣衝衝蹬蹬地直接衝我走來——
“你個死易克,你敢耍我,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隨著夏雨的憤怒叫罵聲,她的手臂一揚,一團物體突然衝我臉上快速飛來。
我此刻沒有扭頭看夏雨,眼睛看著出租車的方向,因此毫無防備,臉部突然被什麼軟乎乎的東西砸了一下,接著就覺得有熱乎乎黏糊糊的東西粘在了我的眼睛鼻子和嘴巴上,還有液體流出來。
嘴唇一舔,還甜膩膩的。
低頭一看,原來夏雨把我為她買的豐盛晚餐整個連同塑料袋一起扔到我的臉上,熱乎乎的是牛奶,黏糊糊的是漢堡裏的奶油,甜膩膩的是冰淇淋。
我狼狽地站在那裏,一張臉整個被糊住,衣服上也弄了一部分奶油和牛奶,成了唱戲的。
我徹底惱了,衝著夏雨大吼一聲:“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太過分了!”
我這一聲大吼,出租司機見勢不妙,忙倒車後退幾步,接著加油就走,不拉我這個客了。
我這一聲大吼,卻沒有嚇到夏雨,她隻是稍微怔了下,接著看著我的狼狽模樣,突然又前仰後合地大笑起來。
我著實被這個丫頭整怕了,狠狠瞪了她一眼,就著雨水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奶油,然後扭身就走。
“喂,死易克,你給我站住——”夏雨叫著,從後麵又蹬蹬追過來。
我不理會她,隻顧自己走。
她突然抓住了我的衣服死死拽住不放,我被她生拉死拽拉住了。
我停住腳步,看著夏雨:“說,你想幹嘛?”
我的目光很凶,因為我肚子裏有氣。
夏雨看著我,脖子一仰,毫不示弱地說:“怎麼?這麼凶幹嘛,你想打我?那你打吧,打吧。”
說著,夏雨的身體往我身邊移動,臉衝我這邊湊過來。
我後退一步:“我沒那意思,我就想問問你到底想幹嘛?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你問我到底想幹嘛?我還要問你呢。”夏雨兩眼一瞪:“你親口說要請我吃飯,結果就買了一包垃圾食品來打發我,扔到我車裏就走人,你這就算是請客了?你個死東西,請客有這麼樣子請的嗎?你覺得這樣耍我有意思嗎?別說我今晚被你弄傷了,你有必要請客來彌補我,就算我是你的客戶,你也有義務請我吃頓飯,你請客戶吃飯,都是這麼請的嗎?你個死鬼死易克死二爺。”
夏雨說的理直氣壯,還很委屈,似乎今晚是我耍了她,她是受害者。
我看著夏雨:“夏總,今晚我弄傷了你,我鄭重給你道歉,我會為你今晚受的傷負責,今後不管這傷有如何的後遺症,我都會承擔責任。至於請客吃飯,我們是生意合作夥伴,你是我的大客戶,改天我會專門隆重請你吃飯,請我們公司的董事長專門作陪,感謝你對我們的支持。至於今晚,我看就算了。你說這下雨天,你不好好呆在家裏,跑到我這裏來受罪幹嘛?吃不上晚飯不說,還撞地蛋疼。”
“死易克,你說誰撞地蛋疼?”夏雨臉色一寒:“好啊,你敢罵你的大客戶,罵你客戶的腦袋是蛋。我告訴你,我今晚找你是有正事,我是來找你談生意的,客戶來了,你必須得接待,你必須要請客戶吃晚飯。”
“好了,我錯了,我不該說你撞地蛋疼,我蛋疼行了吧。”我忙糾正信口說出的話:“找我談生意,你可以去我們的春天旅遊公司找海珠,讓海珠董事長請你吃晚飯,你來我這個發行公司來找我談什麼旅遊生意。”
“屁旅遊生意,我來這裏是找你談發行生意的。”夏雨說:“我現在不僅是你私人公司的客戶,還是你公家單位的客戶,雙重客戶來了 ,你個死鬼二爺,你到底請不請客戶吃飯。”
“談發行方麵的生意可以明天上班的時候到我辦公室去談。”我認定她是在找借口來黏糊我,折騰了大半天了,才冒出這個理由來,顯然是臨時拿來搪塞我的,不必當真。
我繼續說:“至於請客吃飯,我剛才不是請你了?我請你吃的可是西餐啊,來自於美國的美味西餐,漂洋過海過來的,帶著美國人民對中國人民的深情厚誼。那麼一大包,你不吃,還砸到我臉上,弄我一臉一身不說,節約光榮,浪費可恥,你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