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心裏又覺得有些怪異,我到發行公司來做事的真正目的不是賺這點錢,我是肩負著李順的指令,肩負著我自己的使命,是來保護秋桐的,怎麼現在反而成了我要受秋桐保護,怎麼掉個了呢?
下午,獨自一人在辦公室,我走到窗前,看著窗外夕陽西下的暮色發呆,又一天要過去了,日子就就這樣一天天在逝去,想起那晚在咖啡廳遇見秋桐時聽到那首歌,不覺心裏頗有滄桑之感,青春在悄悄溜走,在不知不覺中離我而去,我想和青春說再見,卻是那樣的不情願。
正在為青春發騷,海珠來電話了,聲音聽起來有些急:“哥,公司有個今晚8點半出發的飛機團,去海南的,本來安排的全陪導遊家裏突然出了急事請假了,其他導遊都隨團出去了,沒有其他人來陪同,我決定臨時頂替那導遊做全陪帶團到海南去。”
“這麼突然。”
“是的,很突然。我剛決定下來就趕緊給你打電話說一聲。客人都集合好了,馬上就要出發去機場。”
“好吧,去吧。你要注意照顧好自己,還要照顧好客人,和地社那邊聯係好。”
“計調部這邊和海南那邊的地接社已經安排好了,剩下的我會做好的。”海珠說:“哥,我不在,你自己要注意照顧好自己,不要多喝酒,少抽煙,要記得吃早飯。”
“嗯。”
“還有,下班後要早回去,晚上早睡覺。”
“好。”我繼續答應著。
“還有,手機要保持暢通,不要關機,不要沒電。說不定,我會半夜查你崗的哦。”海珠又說了句,帶著半開玩笑的口氣。
我心裏有些默然,我知道海珠這話裏的意思,我點點頭答應著:“嗯,我會讓手機24小時暢通的。”
“那就再見了。哥,吻我一下。”
“啵——”
“嗯。吻你,親愛的。”
放下電話,我看著外麵正在濃鬱的夜色,海珠要帶團去海南,這幾天我成孤家寡人了。
不知怎麼,我心裏突然一陣輕鬆感,這種感覺似乎讓我有所期待,卻更多的是憂懼。
沉沉的夜色終於籠罩了大地,城市的燈光開始亮了起來。大家都下班了。
我突然想喝酒,摸起電話打給海峰,接通後才知道這家夥去了深圳總部。
雖然海珠告訴過我不讓我自己喝悶酒,但是海珠今晚就要飛海南,她不在,我不說她不知道,我還是決定出去喝酒,不自覺一回。
出了發行公司院子,沿著馬路往左走,不遠處有一條小巷子,巷子兩邊都是俄羅斯風格的老建築,巷子裏麵200米處,有一家湘味酒店,這家酒店的剁椒魚頭做的味道不錯,我很喜歡吃。
巷子裏沒有路燈,黑乎乎的,來往的行人也不多,兩旁年久失修的俄式老建築讓這條巷子顯得分外清幽。
在星海,俄式建築很容易見到,這個曆史上先後被俄國人和日本人統治過N年的城市不知為何隻遺留下了俄式建築,沒有幾座日式建築。難道日本人在這裏沒有搞基礎建設,顯然是不可能的。
星海日式建築不多,日本料理店倒是隨處可見,過去了半個多世紀,不知是不是星海當地人被殖民的情結還沒有徹底消散,還是念念不忘日本菜。
想到日本情結,我不由又想起了伍德和李順,這兩人和日本都是有淵源的,隻是不知道他們的淵源到底有多深,性質有何不同。
突然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
媽的,整天動不動就有人突然拍我肩膀或者突然出現在我身後,一驚一乍的,太沒安全感了。
看看這回是哪個鳥人?
我於是猛然站住,然後倏地回頭。
這是我一貫的動作,這動作我都練熟了。
身後的不速之客是趙大健,氣喘籲籲,嘴裏噴著酒氣。
我皺皺眉頭,怎麼會是他呢?剛下班不久,怎麼嘴裏就有酒氣?這個酒瘋子!
“趙總,你嚇了我一跳。”我說。
“嘿嘿。”趙大健笑著,一副酒意還沒完全醒的樣子:“我看到你往這邊來了,就緊跟著來了。怎麼,要去吃飯?”
我點點頭:“你怎麼滿嘴酒氣?”
“中午喝多了,趴在辦公桌上睡了一下午,剛醒過來。”趙大健說:“一覺醒來才發現天黑了,下班了,出來後,正琢磨去哪裏吃飯,接著就看到了你,我就趕了上來。正好我也是一個人,今晚我請你吃飯吧,前麵有家湘味酒館,我們去喝兩盅。”
我看著趙大健:“你還要喝?你中午的酒還沒醒呢!”
“沒事,基本醒了。人生不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嘛。”趙大健說:“晚上沒事了,一起喝個酒,聊聊天,多爽,我們可是還從沒有單獨一起吃過飯,喝過酒呢。走吧,我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