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馬路邊 ,在一家酒吧旁邊的牆根下一屁股坐了下來,天氣有些冷,我豎起棉衣的領子,低頭將腦袋埋進去,聽著酒吧裏傳來一陣悲傷的音樂,在這空寂的冬夜裏,仿佛是殘缺的靈魂在絕望地狂奔。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不知迷糊了多久,慢慢醒了過來,感覺渾身好冷,頭有些疼,於是沒有動,繼續埋頭在衣服裏,聽著酒吧裏的音樂還在無盡的冬夜裏彌漫著。
睜開眼,穿過兩腿間的縫隙,看到麵前的地上散落著幾個硬幣,還有幾張紙幣,一元的,五角的。
不由心裏自嘲,我靠,路人把我當做乞丐了,在施舍我呢。
剛想站起來走人,忽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走近,接著在我麵前停了下來,片刻,一張老人頭放在我麵前的地上,一雙白皙柔嫩的小手輕輕撿起幾個硬幣壓在上麵。無疑,這是一個年輕女人的手。
我靠,這施主夠大方的,一出手就是一百。這年頭,還有如此好心腸的女人,真不錯!
我不由想抬頭看看這女人是誰。
抬起頭的時候,這位施主正在起身要離開,腳步還沒有邁出去,見我抬起頭,也不由自主往我這邊看了一眼。
這一看,出事了。
“啊——呀——額滴神。”女施主用剛施舍完我的白嫩小手捂住小嘴巴,發出一聲顫巍巍的驚呼。
女施主竟然是二奶!
看到夏雨的一刹那,我不禁有些後悔,後悔自己不該如此犯賤,不該為了一張老人頭就抬起腦袋看一眼,要是不抬頭,女施主接著就會離去,夏雨就不會看到我。
我實在是不想遇見夏雨,見到她就發怵,甚至一提到她的名字腦子裏都會打個激靈。
可是,這位女施主卻偏偏就是夏雨,江湖人稱夏二奶。
叫完額滴神,夏雨又驚又喜地蹲下身子,腦袋幾乎就要碰到我的臉,兩手抓住我的肩膀:“二爺啊,二爺,真的是二爺啊,額的二爺。”
“淡定——”我無精打采地看著夏雨,又扭頭看看周圍:“怎麼自己晚上往外亂竄,你的貼身護衛呢?”
“那兩個家夥啊,終於被我甩掉了。”夏雨得意地笑著,說完眼睛睜地大大的看著我:“二爺,你嘴裏好大的酒氣。你這是幹嘛啊,大冬天的怎麼自個兒坐在這裏?我還以為是個乞討的流浪漢呢。你冷不冷啊。”
說著,夏雨溫暖的小手就往我冰冷的大手裏麵鑽,我把手往邊上一閃,她沒有鑽進去。
我將手放進口袋裏,看著夏雨:“我喝完酒散步了,走累了就在這裏歇會兒。你幹嘛的,大晚上的出來幹嘛?”
“我和幾個小姐妹在酒吧聽音樂了,剛散夥。”夏雨說著,兩隻手隨意地放在了我的膝蓋上。
“幾點了?”我打了個哈欠。
“11點半了。”夏雨說。
“這裏是什麼方位?”我又說。
“沙河口區的斯大林中路。你從哪裏散步過來的?”夏雨說。
“公司附近。”
“額滴神啊,你從市中區走到沙河口區了,你走了這麼遠啊。”夏雨又是一聲驚呼:“你這個散步也太誇張了,你徒步走了接近10公裏。”
媽的,怪不得感覺那麼累,我竟然走了這麼遠。
“哎——哥啊,小二爺,你怎麼搞的,你搞冬季戶外徒步啊,累不累啊,冷不冷啊?”夏雨帶著心疼的語氣說。
話音剛落,我打了一個噴嚏。
“看,凍感冒了,你以為你真是鐵人啊,要是你在這裏坐一夜,第二天,保準能凍成人幹!”夏雨又說。
聽了夏雨的話,我抬頭有些忍不住想笑,還沒笑出來,又是一個噴嚏,直接打到了夏雨的臉上。
夏雨沒有回避,卻皺了皺小鼻子,使勁嗅了嗅,然後說:“二爺的味道好像都是酒。這酒怎麼像是衡水老白幹呢。”
我被夏雨逗笑了,看著夏雨說:“好了,你回家吧,我也該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我的車就在那邊。”夏雨的手一指。
我說:“我打車就行。時候不早了,你抓緊開車走吧,女孩子回家晚了,家人會擔心著急的。”
“好了,少羅嗦,我送你回去也不會耽誤幾分鍾時間。起來吧。”夏雨伸手拉我的胳膊。
“我自己起就行。”我邊是邊起身,卻瞬時又坐了下來,我靠,坐了這麼久,腳和腿都麻了,動不了了。
“怎麼了二爺?”夏雨說。
“腳和腿麻了,我慢慢活動下就好。”我邊說邊自己用手揉腿邊活動腳。
“我來給你弄。”夏雨說著,跪在我跟前,伸手就輕輕幫我揉小腿和腳。
我本想說不用,但是夏雨已經開始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客氣多了,夏雨又得說我娘們。
夏雨的小手在腿肚子上輕輕揉動,麻酥酥的,很舒服。
“二爺,舒服不?”夏雨邊賣力地揉邊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