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抬起頭看著我,繼續說:“不,海珠絕對不會因為你傷害了她而離開你,一個女人一旦真正愛上了一個男人,輕易的傷害是不會讓她主動離開的。除非——”
“除非什麼?”我說。
“除非是她不願意傷害你。” 秋桐說。
“不願意傷害我。”我喃喃地說。
“是的,在愛情的世界裏,因為不願意傷害自己的愛人,所以就選擇離開。而這種離開,恰恰就是一種愛的體現。這種愛,更加深沉,更加聖潔。”秋桐緩緩道。
“海珠她如何會傷害我?”我說。
秋桐看著我:“你是個粗心的男人,或許,男人都是粗心的。女人,從來都是敏感而細膩的,一個細心的女人,不會等到傷害來臨了才會離開,而是在預感到這種傷害要來臨的時候,會提前離去。”
“她,難道,她預感到有什麼會傷害我?”我說。
“應該是這樣。”秋桐點點頭。
“那會是什麼?”我說。
秋桐沒有正麵回答我的話,說:“有時候,女人認為會傷害男人的事情,對男人來說,或許真的是一種傷害,但或許又不是。每個人的觀念不同,想法也不同。”
我突然想到秋桐這幾次去醫院的事情,不由心裏一顫,看著秋桐:“秋桐:“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告訴我!海珠到底是怎麼回事?”
秋桐的眼神顫動了幾下,露出猶豫的表情,接著看著我:“我這幾次到醫院去找我那個是熟人,目的就是想知道海珠那天在醫院查出了什麼問題。今天,我終於知道了,我終於知道海珠為什麼要離開你。”
“什麼問題?”我急切地說。
秋桐盯住我的眼睛,說:“海珠在醫院查出患有先天性不孕不育症。”
“啊——”我不由失聲叫了出來。
至此,我終於明白海珠為什麼要義無反顧地堅決和我分手。
因為,海珠知道自己不能給我生育後代。
因為,海珠知道我是家裏獨子,她不忍心讓我們易家因為她而斷後。
我怔怔地看著秋桐,想著海珠,心裏湧起一陣巨大的酸痛。
“放棄,不是不愛,而是太愛。”秋桐看著我說。
我沉默不語,心裏刀割一般地疼。
“她太傻了。她好傻。”我喃喃地說著,心亂如麻。
“問你一個問題!”秋桐說。
我看著秋桐。
“你對傳宗接代這個事情看地重不重?”秋桐說。
“不重!”我毫不猶豫地說。
“你真的對不能有自己的後代看得不那麼嚴重?”秋桐又說。
“是的。雖然我一直秉承著傳統的東方文化,但是,我確實沒有看得那麼重!幸福,和能否傳宗接代無關!”我說。
“你可以看得不那麼重,但是,你的父母呢?你如何向他們交代?”秋桐說。
“他們的思想並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不開化。”我說。
秋桐沉默了一會兒,說:“如果你是相反的回答,關於你和海珠,我不會再說任何話。但是,現在你如此回答。我想說說自己心裏的想法。”
我看著秋桐,不知她要說什麼。
“首先,關於我們——”秋桐看著我:“不管我們之間過去怎麼樣,不管現在已經發生了什麼,不管我們之間內心裏到底是如何的感覺,但是,有一點是無可改變的,那就是我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說到這裏,秋桐頓住了,眼裏帶著痛苦的表情,低下頭去。
我呆呆地看著秋桐,心裏起起落落。
一會兒,秋桐抬起頭,繼續說:“現實生活裏,常常會如此,愛一個人,並非一定要得到,並非一定要擁有。能看到自己愛的人幸福,這對自己來說,何嚐不是一種幸福,一種滿足,一種快樂。”
我的心裏苦澀地翻湧著不息的潮水。
“還有,我想說,我認為,作為一個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責任是第一位的。我心目中,一個真正的男人,必須要能擔當和包容。這種擔當和包容,包括對社會,對同事,對朋友,對親人。”
我默默地看著秋桐。
秋桐繼續說:“海珠是一個十分優秀的女人,她善良、聰慧、溫柔、體貼,她身上具備一個完美東方女性所具備的一切。最重要的是,她愛你。你和她在一起,她會給你想要的所有幸福。除了——”
說到這裏,秋桐停住了,看著我。
“除了不能生育後代。”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