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皮蒙蒙的,心裏一時有些亂了方寸。
“目前,到什麼程度了?”我說。我的聲音有些幹澀。
李順看了我一眼,接著吸了一口煙,說:“據我得到的情報,他們剛剛開始入手,正在從我的外圍開始調查,從我的背景和真實身份開始。他們一定是再次詢問了大少整個事情的詳細來龍去脈,開始對其中的一些細節產生了懷疑。”
我的心一沉,李順自以為自己的計劃很周密,但是在這些常辦案子的人麵前,整個事情過程中的細節是經不起推敲的,很可能他們很快就能發現一些漏洞,而李順的背景和真實身份,同樣是經不起深入調查的,他在大少麵前所自稱的正經商人身份,很快就會原形畢露。
我看著李順:“怎麼辦?”
李順呼了一口氣:“怎麼辦?涼拌!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隻能一步步走下去。我已經安排老秦去處理相關的善後事宜,做好最壞的打算。我看事情無非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我們抓緊找到白老三,快速將他擊斃,造成他畏罪自殺的假象。
那樣專案組或許會將錯就錯順水推舟就此結案然後回京複命,他們也不想此案遲遲沒有結果,北京給他們的壓力必定也不小,我猜他們之所以要開始換思路調查我,也是想處於盡快破案的動機,正因為遲遲抓不到白老三,他們才會這麼做。
另一種可能就是白老三遲遲沒有消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們摸清了我的底細,摸清了我的整個計劃,然後出動人馬開始搜捕我,這樣的話,我的全盤計劃就算破產了,沒幹倒白老三,反而把自己搭了進去,然後白老三鹹魚翻身,我反倒成了被通緝的對象。偷雞不著蝕把米。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我看著李順:“你覺得哪種可能性要大一些?”
李順沉思了一下:“目前來看,基本是一半對一半!如果我們能快速弄死白老三,我再通過一些渠道做做工作,或許第二種可能性會大大減小,如果白老三一直沒有蹤跡,如果北京專案組的人對我的調查有了眉目,如果他們摸清了事情的整個過程,知道了事情的真想,那麼。”
聽李順如此說,我的心更加亂了。
我說:“你是說,北京專案組的人對你的調查還沒有眉目?”
李順說:“廢話,不是告訴你了,剛剛開始入手,這是我從內部得到的確切情報。他們是因為遲遲抓不到白老三才開始換思路進行偵查的,但是,他們辦案的效率也是不可低估的,一旦他們要想搞明白某些事情,或許,很快就能見分曉。”
我說:“那我們下一步怎麼打算?”
李順沉思了半天,說:“我想,分兩步走,第一步,沉住氣,不要自己亂了陣腳,靜觀事態變化,我會通過我的渠道密切注意辦案組的動靜,密切關注他們調查的進程,但首先我們要穩住,不要自我露出馬腳,此事不僅僅牽扯到我,還牽扯到老秦和你,還牽扯到手下那麼多兄弟們。
我不僅僅要對我自己負責,我還得對你們負責,我和老秦還有兄弟們都是江湖中人,來去自由,但是你和我們不同,你現在是剛剛步入官場,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我會盡量避免此事牽扯到你,我要盡最大努力來保全你。”
“那第二步呢?”我說。
“第二步,做最壞的打算,一旦出現我剛才說的第二種可能,那就意味著我們全部都暴露了,我的整個計劃都他們摸透了,那我們就全部會受到通緝。那我們也不能束手就擒,你跟我走,我帶著兄弟們火速撤離,我和你還有老秦是主犯,其他人是從犯,從犯全部回南方去隱居,隱藏於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你和老秦還有我,我們遁入山林上山打遊擊去。”
“上山打遊擊?”我說。
李順幹笑了下:“這隻是個比喻,我已經想好退路了,一旦事發,我們不能在國內呆,我們往南走,去金三角。去熱帶叢林去戰鬥。老秦對那邊很熟悉,有一定的關係人緣,我和你也有在金三角戰鬥的經驗和經曆,我們去那邊先呆一陣子,靜觀國內局勢的發展,時機成熟,我們還是要殺回來的。”
李順果然已經想好了退路,要越境出國。
“那。如果我們走了,她們怎麼辦?”我說。
“什麼她們?”李順說。
“秋總小雪還有海珠,還有你的父母,我的父母。”我說。
李順的眼皮猛地一跳,接著說:“一旦真的出現了那種情況,這些不需要你操心,我會安排好的。”
“你怎麼安排?”我說。
李順翻起眼皮看了看我:“該你知道你知道,不該你知道的你先不要問那麼多。我做事比你有數!”
我實在想不出李順會有什麼妥善的安排,說:“不管出現了什麼情況,我都不能走,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