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問我在哪裏的!”秋桐說。
“你怎麼說的?”我做若無其事的樣子說。
“我說和你一起陪韓國來的朋友來丹東遊玩的!”秋桐說。
我的心一動,沒有在說話,低頭繼續吃飯。
金景秀笑了笑,也繼續吃飯。
金景秀顯然不會在意我和秋桐的談話,她哪裏會想到我提到的小雪的爺爺是誰呢?
吃過早飯,秋桐和金景秀回房間收拾東西,我直接把車開到酒店門前等她們下來。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不看也知道肯定是老李打來的。
“李叔——”我直接就接聽。
“小易!你在哪裏呢?”老李的聲音。
電話裏的聲音有些嘈雜,不時有汽車;喇叭的聲音,似乎老李不在家,在大街上。
“我和秋桐一起在丹東:“我直截了當地說:“我們一起陪金景秀來的,金景秀昨天到的星海,然後直接來了丹東!”
“我猜到了,我果然猜到了。”老李喃喃地說。
“雖然你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你的心裏,此時一定很激動!”我說。
老李沒有說話,似乎默認了。
“你想見她?”我說。
老李還是沒有說話。
“你想見她,但你認為她會願意見你嗎?”我又說。
我又覺得自己很殘忍很冷酷,我感覺自己在無情地折磨這一對老鴛鴦。
沉默了半天,我聽到電話裏傳來老李深深的一聲歎息。
這時我看到金景秀和秋桐正走出酒店,於是說:“李叔,不和你說了,我們要出發了——”
“你們要到哪裏?”老李終於說話了。
似乎,老李對我們今天的行程很關心。
“怎麼?李叔,你想過來和我們一起散心?”我帶著諷刺的口吻說。
老李無語。
“神仙灣。”我不想和老李磨蹭,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就是在鴨綠江水電站附近!”
“神仙灣!”電話裏聽到老李失聲叫了出來。
“怎麼了?李叔。”我說,心裏有些奇怪。
老李沒有說話,卻沉默了。
這時金景秀和秋桐已經到了車邊,我當即掛了電話。
等秋桐和金景秀上了車,我開車出發,沿著濱江大道向鴨綠江上遊開去。
此時,我不知道今天還會發生什麼事。
天氣不錯,冬日的陽光照射在鴨綠江上。
我開車走在鴨綠江岸,和對岸僅有一河之隔,寬的地方不過300米,窄的時候不到100米,甚至隻有幾十米,對岸的房子樹木甚至沿江路上的車輛都看的很清楚,甚至,還能看到對過岸邊隱隱約約的暗堡,當然也能看到背著槍穿著棉衣在岸邊遊弋的人民軍士兵。
冬季,對岸顯得更加蕭條,顯得十分冷清。
我保持著40邁左右的速度,沿著江岸緩緩而行,以便金景秀能更好地多看看對岸她的祖國,甚至是她的家鄉。
她說過,她就出生在對岸的鴨綠江邊。
其實她不說我也知道。
隻是,我不知道當年她和老李談戀愛的具體位置。
出城不遠,路邊有兩座對稱的雕塑,我停了下來。
“這裏是鴨綠江浮橋,當年誌願軍秘密過江處,彭德懷當年也是從這裏度過鴨綠江的。”我說。
兩組雕塑一座是誌願軍過江的,一組是老百姓送別親人的,脖子裏都係著紅色的綢帶,顯得十分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