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綻被秦伯帶上了車。

一坐進車裏,她就抱住膝蓋哭了起來。

從來不知道,原來會有一個人,在她心裏的位置比父母,比牧劍飛,比什麼夢想什麼目標之類的更重要。

可是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父母。

怎麼麵對他們失望的目光。

又要怎麼和他們解釋這些事情。

真的能解釋麼?

父母會相信她嗎?

她的信譽度已經透支了吧?

秦伯從後視鏡裏看著這個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的女孩,酸著鼻子挪開了眼睛。

心裏暗笑自己老了,竟然會開始心軟了,活了大半輩子,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蘇綻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要麵對的是什麼,等她停止哭泣的時候,才發現司機竟然已經開著汽車出了城。

秦伯將她的疑問看在眼裏,開始解釋道:“阿綻小姐,老爺讓我送您離開。”

她是修丞謹最大的弱點,現在這件事情已經暴露了出來,她留下來,以後會不會成為變數,誰也不敢保證,畢竟她還有父母朋友,還有其他在乎的人。萬一有人拿他們威脅她,讓她改變說辭,對修丞謹有害無益。

“您太容易心軟衝動了,在這樣關鍵的時候,恐怕對三少沒有什麼幫助。”

說是沒有幫助都是客氣的了,直白點她就是修丞謹的一個拖累。

“而且,阿謹遇到了您,也很容易衝動。”

不衝動,也不會做出軟禁這樣的事情來。

“送我離開,確保修丞謹身邊沒有弱點,那麼一開始就不應該讓修丞謹和我這麼親密,老爺子難道沒有故意引導放縱麼?”

蘇綻錘了一下車窗,憤怒的問道:“如果我在病房裏不這麼說,又會怎麼樣,是不是連這條命也不會留下?”

這算什麼?她保全了修丞謹,就要徹底犧牲自己麼?

早知道會是這樣,她之前在病房裏就實話實說了。

“您願意看著阿謹和您一起共沉河蟹淪麼?”

秦伯冷靜的看著她,這個跟在修芳洲身邊幾十年的管家早已心如磐石,怎麼會因為一個女孩的眼淚就心軟。

“你們要是這麼做的話,我就選擇把真河蟹相說出來。”

秦伯靜靜地看著她,沒說話。

蘇綻最終還是頹敗的放下手,她如果真的能看著修丞謹一敗塗地,在醫院裏就不會那麼說了。

“是暫時的離開麼?”

秦伯想了想說道:“我們已經給再給你聯係合適的學校,教學條件和教學質量都不比江州大學差,您可以在那裏完成您的學業。”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既然讓她走,又怎麼會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且,從報紙發行,到現在,也不過才幾個小時的時間,想必她去醫院之前,修芳洲就已經考慮好了一切。

“我還沒有和我爸我媽告別,他們還不知道這件事,我什麼東西都沒帶。”

她隻有身上穿著的這身衣服,比起上輩子和修丞謹的最後一次見麵,還少了一個致命的傷口。

“蘇先生和三太太那裏,我們會和他們說明一切的,至於您的其他東西,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到了終點,您會看到您所需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