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株洲城,定王府。一個十八九歲的綠衣少女在房門外來回踱步,時不時地抬起頭看看天上的月光,月色皎潔,她的心情卻無法平靜,湊到房門口,聽聽裏麵的動靜,仔細聽,可以聽見微弱的說話聲,還有沉重的喘息聲,卻聽不清內容。雙手合十,抬起頭,看著天空,閉上眼睛,默默地祈禱,一切平安。可是,可能嗎?終於,房門“吱嘎”一聲,打開了,少女本能地後退幾步,看清楚來人,微微欠身,道一句∶“姐夫。”
那人看著她,動了動嘴唇,似乎是糾結了許久,才說出一句話∶“你去看看吧,她,她好像真的不行了。”
聽了這句話,那少女好像覺得自己的全身力氣像被抽空一般,有點支持不住,向後退了幾步,隻聽見那男子關切地問道—
“你沒事吧?”
“沒事。”女子搖了搖頭,抑製住即將落下的眼淚,似乎是想擠出一個笑容,卻是失敗,隻道,“我去看看。”說完,福了福身子,繞過那男子,走進了房間。
床上的女子一動也不動,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房頂。聽見聲音,吃力的回過頭去,看到那綠衣少女,費力地笑了笑∶“雲兒。”
“姐姐。”綠衣少女走到床邊,跪了下來,緊緊地握著她的手,隻是問道,“姐姐,你,還好吧。”
“好,好,好,有你在,一切都好。”那女子這樣說道,看著她,艱難地笑著,“妹妹,對不起,讓你變成現在這樣。”
“姐姐,別說了,隻要你可以好起來,讓我怎麼樣,都是可以的。”綠衣少女說著,早就泣不成聲。
“你明明知道不可能,人生自古誰無死。”女子抬起頭,看著天花板,感慨地說道,“對不起,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和你說清楚,讓你來到這裏,也許是個錯誤。可是,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你是知道的,我……”還沒有把話說完,就重重地咳了起來。
“姐姐,別說了,別說了,我是心甘情願的。”少女幫她拍了拍背,哭著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把幾個孩子撫養長大,孩子們長大了,我再離開。”
“離開,你還是想離開。”轉過頭,無奈地看著她,“原來你還是忘不了…….”
“姐姐--”少女哭著喊了一聲,後麵的話居然是說不出來,隻能是捂著嘴巴,掩麵而涕。
床上的女人搖了搖頭∶“也罷也罷,以後的日子就是你們的了,一切的一切,我都管不了,隻希望你可以舒心順意,還有他。他對你,也是真心的。他答應過我,不會為難你,你可以放心。”
“謝謝。”少女不知道說什麼好,隻是輕輕地點點頭。
“我原來和你說的話,你記住了嗎?”女人問道。
少女點點頭∶“我記住了,你放心,我會盡力的。”
“那就好,那就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放心了,放心了…….”女人說著,微笑著,緩緩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