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濤暗暗在褲子上抹了一把手心裏的冷汗,再次沉聲說道:“實在是抱歉。”
聽到薑濤的話,蔣父也不再堅持。大手一揮說道:“那我就不管張家的事情了,但張振華無論如何我得從局子裏撈出來,這個你沒有意見吧?”
“隻要我們彼此能相安無事,我自然沒什麼意見。但如果他出來之後繼續挑釁我,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薑濤堅定的目光再次看向了蔣父那張不怒自威的臉。
“嗯,這個你盡管放心,等這次出來之後我會教他怎麼做人的。”
張靜覺察到薑濤渾身幾乎被汗水浸透,關切地問道:“濤哥哥,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薑濤緩緩收回剛才和蔣父對峙的外放氣勢,轉頭露出一個笑容,對張靜輕聲說道:“我沒事的,隻不過是有點累了,想回家而已。”
這次和蔣父對峙一直持續了將近五分鍾,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對精神的消耗卻遠遠超過任何一次遇險。
張靜想帶薑濤回家,但看了看蔣父身後那些看起來就很嚇人的小平頭,愣是沒敢吱聲。
還是薑濤站起身來說道:“老爺子,你還有事嗎?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蔣父擺了擺手,說道:“沒事了,你回去吧。”
就在薑濤和張靜從樓梯的拐角處消失在蔣父的視線中時,蔣父那看似精神飽滿的臉上,突然變得萎靡起來。
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大聲咳嗽,等再起身時布滿皺紋的臉頰上有了兩抹異樣的粉紅。
站在他身後的一個小平頭看到桌子上,蔣父咳出的那淌血之後,失聲驚叫道:“首長,您的病……”
蔣父抬手阻止他說道:“沒事,還有幾個月的好活呢。”
隨後他望著薑濤離開的方向,不禁感慨道:“真是後生可畏啊!”
恐怕就連薑濤都不知道,他和蔣父的這次無聲對峙,讓蔣父本就已經沒多少時間可活的壽命,再次縮短了一般。
否則以蔣父現在的身份,又怎麼會將薑濤這樣一個在他看來就是個小嘍嘍的人物,放在眼裏。
並且向來以性子執拗的他,出奇的是他竟然罕見的妥協了。
就在薑濤和蔣父見麵的第二天,張振華被告知他是被誤抓的,他可以回家了。
出了警察局之後有兩輛車等在門外接他,一輛是蔣青青,另一輛是香梅和他們精神失常的兒子張華。
當蔣青青看到張振華直直向自己走來的時候,眼中神采奕奕。她在心中暗自小小歡呼一聲,“看來振華最後還是選擇了我。”
她示威般看了香梅一眼,拉起張振華的一隻手,說道:“振華,我們回家。”
“振華?”蔣青青心裏咯噔一下,覺察到了張振華的異樣。
張振華的手被蔣青青拉起,但身體卻紋絲不動。他向滿臉驚愕的蔣青青笑了笑說道:“青青,替我謝謝爸救我出來。”
蔣青青像是對張振華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說道:“為什麼要讓我轉告,難道你就不能回家親自跟他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