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聽說過什麼,還是隨口亂說的,這些話竟然見鬼似地跟我曾經和乾程說過的一些話相呼應。我曾經說過,我喜歡的是林承軒,要想辦法把他搶回來。看著乾程越來越陰暗的臉,我知道,他也想到了這裏。
我的腦袋都腫了起來。洛青蓮,害我不淺啊。好想上前去給她個大嘴巴子,我更想做的是把她撕碎了去,無怨無仇的,你害我做什麼。
我還未做任何事,乾程冷硬的聲音已經刺了進來,“還不夠嗎?要她說再多,把你的老底全都兜出來才好嗎?”
我的心一陣發涼。
“你真信她?”
“不信她難道信你嗎?”他眼裏紮著刺,看我的目光裏滿滿的憤怒,“薜小琴,你不承認,我會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承認!”
我全身的力氣突然嘩一下子泄了個幹淨。
乾程冷酷無情起來真是冷酷啊,他的這句話把我的心給撕得稀碎,突然之後厭世起來,也懶得解釋了。
“我承認。既然你認定是我唆使的她爬你的床,那就是吧。”說完,我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太悲哀了,真是太悲哀了。
那個晚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的醫院。也不打車,沿著黑黑的街道走著,我甚至都不知道害怕。滿腦子是乾程說那句話時的冷漠和對我的嫌惡,覺得自己做人真是失敗極了。
走到醫院時,天已大亮。阿肆還睡著,這些日子來,他的睡眠好了很多,值班的護師告訴我,他中間都沒有醒來過。
不醒才好,要是大半夜的發現我不在,他不知道會有多擔心呢。我握著阿肆的手,把臉貼了上去。阿肆啊,這個世界上,怕隻有你才能相信我了,可是,這麼悲傷的事,我怎麼能跟他說呢?更何況,這裏頭還牽涉著他最喜歡的乾程啊。
“媽媽,你醒了?”阿肆大概感覺到了我的碰觸,睜了眼。我有些狼狽地收起那些悲傷,給了他一抹微笑,“是啊,媽媽醒了。”我壓根就沒有睡覺。
“媽媽,你的眼睛好紅。”他用指頭指了我的眼。我拿出鏡子來,果然看到了自己紅通通的眼睛,雖然沒哭,但在淚腺的刺激下,早就腫了起來。
我抹了一把眼睛,“沒事,可能是睡多了。”
阿肆並沒有懷疑我的胡言亂語,我也沒有給他懷疑的時間,匆匆忙忙給他打了一份早餐就去上班了。一路上,我的心都沉著,甚至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乾程認定我唆使了洛青蓮爬他的床,他還能讓我呆在公司嗎?其實,我更想甩一紙辭職書在他麵前的,他那麼不信任我,那麼冤枉我,我為什麼要給這麼一個黑白不分的男人打工?可我連做這個的底氣都沒有,沉重的債務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離了這裏,我要到哪裏才能掙到錢維係阿肆的生命啊。
自尊,在阿肆的命麵前,微不足道。
到達公司後,並沒有收到人事部下達的什麼命令,洛青蓮雖然沒有來上班,但她被抓到派出所去的消息也沒有泄露。一切都很平靜。
乾程也並沒有來找我的麻煩,得以讓我喘口氣。下班時,紅玫瑰打來了電話,說是經理那兒已經通過了,讓我過去上班。雖然隻是賣酒,但一想到又要進入到那樣的環境,我還是周身不舒服。
但,不去怎麼辦?阿肆的醫藥費,欠乾程的債,壓得我快無法呼吸了。我趁著空檔去醫院看了一下阿肆,陪他吃完晚飯便去了私人會所。阿肆這孩子早知道我一直在兼職,所以並未過多地粘著我,隻是離去時那巴巴的眼睛刺得我的心口一陣陣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