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電話把我嚇得魂飛魄散,隻來得及跟副總請個假就朝著老家跑。好在老家離家不算遠,幾個小時就到了。
下車後,我第一時間去了那邊的醫院。
因為我爸獨居,身邊沒有親人家屬,鄰居們不敢往大醫院裏送,此時依然躺在小醫院裏,頭上纏著繃帶,人閉著眼,毫無動靜。
我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年,我們父女再見麵會是這種情況。
“病人情況怎麼樣?”我找到醫生,問。
醫生搖頭,“情況很不好,具體的不是很清楚。你們家屬是怎麼回事?這麼嚴重的病人還往我這們這種小地方送?我們這醫院,也就能包紮個傷口,根本做不了任何檢查。看著你家老人的情況,怕是有些嚴重,趕緊的送去大醫院吧。”
“好。”我含淚點頭,以最快的速度把父親送去了當地的大醫院。檢查結果很不理想,“病人如果想要康複就要做手術,這種手術難度很大,我們這裏做不了。”
我頓時傻了眼。
“你們這裏是大醫院啊,怎麼會做不了?”
“我們雖然是大醫院,但也不是無所不能,而且我們就算做了也沒有什麼保障。老人年紀大了,什麼事兒都可能發生。我建議你去A城邊防醫院看看,那兒有位高教授應該能做這種手術。不過等著他做手術的人很多,估計很難拿到號。”
就算再難,我也不能不管自己的父親。看著父親那滿頭白發和憔悴的臉,我的心都要碎掉。當年離開時,他才五十出頭,健康有力,頭上也沒有白發。才幾年,竟老成了這個樣子,跟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似的。
我把父親托給了鄰居大媽,一個人回了A城。我原本想去找梁過的,但他不知道去了哪裏,電話也不通。我隻能自己去找那位醫生。
果然如那位醫生所劉,這位高教授的手術時間已經排到年後,滿滿當當。
“我父親等不到年後,能不能通融通融,讓我們插個隊?”我心急如焚。
那人一臉無奈,“讓高教授動手術的,都是急症病人,哪一個不危險。但高教授隻有一個,他分身乏術啊。我知道你們急,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
她就這麼把我的希望給破滅,我當場就哭了起來。那人也沒有粗暴地阻止我,由著我哭,該幹什麼幹什麼。
有個清潔工把我拉了出去,“小姑娘,沒用的,之前有人為了讓高教授動刀都鬧到媒體上去了,但人家說了,得排隊,誰都不能搞特殊化,硬是給擋了回去。那家人最後隻能乖乖地排隊拿號。這事兒啊,隻能看老天爺了,如果病人等得到那天,算老天開眼,等不到也就隻能這麼樣了。”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生命竟然這樣輕賤。
前路堵死,我毫無辦法,想著重病在醫院裏的父親,我隻能叭叭流眼淚。
這時,副總打來了電話。
“你請假說父親摔傷了,你父親現在情況怎麼樣?”
我已經被逼到絕路,也就不隱瞞他,把具體情況都說了出來。我知道他沒辦法幫我解決問題,此時說這些無非是希望他能理解,可以再多給我些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