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俞家老頭心髒病後,我基本上就沒有再和小姨聯係過了,雖然小姨後來也打電話過來表示她當初錯怪了我,可直到現在我還會回憶起那一幕,當俞家那些老老小小都在指責我的時候,小姨沒有站出來幫我說話,她站在人群中,好像他們的一份子。
時間過了這麼久,我還是耿耿於懷,小姨電話裏說她來京市看我,實際上我知道,她還是來看她的侄女俞詩雅還有侄子俞振的,俞家好不容易出來一個考上燕大的,作為俞家大家庭的一員,小姨又怎麼會專程為我從寧市跑過來?
可是,小姨以前畢竟對我非常好,雖說那一次很失望,但我也記著在俞家的眾人都貶低和諷刺我爸時,是小姨站出來護住了我爺倆,或許那次真的是因為外公突然倒地,在生命的權重下,小姨才會不幫我,比起生命來,我受到點質疑又算什麼呢?這我能理解。
所以我還是答應了小姨出去吃頓飯,地點約在了金聚德烤鴨店,這是有京市有名的爐火烤鴨,小姨當初也就是旅遊來過京市吃烤鴨,像我這樣的在京市上了大半個月的學了,烤鴨還隻是吃過街邊十幾塊錢半隻的,那店裏的味道著實讓我眼饞。
當我來到金聚德門口的時候,小姨已經在等了,她打扮得很年輕,風韻猶存。
小姨年輕的時候就非常漂亮,雖然小姨夫走了之後,小姨忙裏忙外蒼老不少,但精心雕琢一下,還是不愁第二個春天的。我看到她時,好像又回想起當初那個連接著我家和俞家的女人,突然湧起了溫馨的感覺。
“小姨。”我叫了她一聲,感觸良多,看到她慈善的目光,我突然覺得小姨還是那個關心我的小姨,從來都沒有變過。
小姨點了一大桌子菜,還有一整隻烤雞,光是兩個人吃,就已經消費了六七百了。我吃的心滿意足,小姨也一直看著我吃,還說我好像一個月沒吃飽飯一樣,她又問了我很多學校裏的事情,處處透露著關心。
隻不過,她眉宇間偶爾的凝重,讓我覺得她好像有什麼心事一樣,當我問她的時候,她隻說沒什麼,然後就笑著讓我下午帶她去周圍轉轉旅遊景點什麼的。
國慶的時候是京市人最多的時候,小姨在這個時間段來京市也是心大,我帶她到我的學校和頤合園逛了一圈,這兩個地方本來就相距不遠,一個下午足夠了。
從中午到下午,小姨一直沒跟我提俞家的其他人,包括俞詩雅和俞振,我覺得她是在考慮我的情緒。
她知道我和俞家的其他人勢不兩立,也知道我屢次被他們羞辱,或許沉默就是最好的對待方式,小姨展現給我的就是長輩的關懷,這一點讓我很輕鬆。
可是,也不知道怎麼的,越到臨近夜幕,小姨就越顯得心事重重,先前問她的時候,她裝作沒事,但我不止一次地看見她這樣,我也很著急,雖說我不想提俞家的其他人,可我作為小姨的晚輩,或許提一句俞家人,她才會覺得我和俞家的關係有轉機。
我歎了一口氣,和小姨坐在椅子上,看著夕陽灑下餘輝:“小姨,外公身體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