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曾同富平侯等一同商議過此次北征的要津、並向聖上也予以了稟報。此次,我大漢由於受到了群胡的要挾、出征時限太過緊迫、且又有諸多的忌諱,甚至,我等還要顧忌到聖上的安危。一時實是難以想出太好的破解之法呀!以老夫與富平侯等相議之見:隻有大軍全軍抵達邊塞以後,再視同蠻夷交涉之結果再定大軍的行止了。唉……!此次北征,也確讓老夫大感棘手也!”老霍光經過了一番顯得有些空洞的言語渲染以後,接著就又顯露出一副仿佛心有餘悸的表情黯然的說到。
秉性使然,且年歲越老也就越顯現出性格上有些偏於執拗和倔強。老霍光隨口插言歎息著說著,即使是有在地位上處於絕對崇高位置上的漢宣帝在場,他的話裏話外也是顯得十分獨斷的仿佛像是在作出抉擇一樣、語意強硬得令人聽了大有舍我其誰之感。
“哦,大將軍言之有理……。”本來老霍光的話大部分是對紀嘯說的,因而紀嘯也就不得不不置可否的隨口敷衍著說到:“大將軍以往已經為我大漢立下了不世的功勳,末將亦衷心的對大將軍敬仰無比!無有大將軍、亦無有我大漢今日之昌盛。時至今日,亦還需功勳卓著的大將軍來力撐大局。蠻夷心性野蠻、詭詐、齷齪的無不用其極,是需要十分謹慎的應對之呀!……”
紀嘯斟酌著言辭捧了老霍光幾句,卻並沒有馬上就說出自己這十幾日以來甚至是在馬不停蹄趕路的路上都會絞盡腦汁的思慮、已經基本上捋順清楚的如何應付塞外群胡挑釁的具體辦法。
這也並非是紀嘯在有意識的藏拙,而是暫時還沒有到紀嘯提出自己見解的時候。按紀嘯暗自在內心裏的權衡:現在就顯得有些張揚的搶著說話提出自己的想法、且還要有些與老霍光所說的辦法相抵觸,難免會令即使是在帝王麵前也一貫專橫的老霍光產生不悅,並因此而對自己心存芥蒂。
從進入北地郡太守官衙大堂始,就連以往同紀嘯說話因逐漸的熟識而幾乎毫無忌諱的張世安除了附和幾句以外、都絕少說出言之確鑿的話語,那就更輪不到地位上根本與車騎將軍張安世無法比擬的紀嘯來說話了!當然,張安世在漢宣帝和老霍光麵前的言之不多,也有著其在為人處事上極度謹慎、小心、沒有絕對的把握絕不輕言的原因。
不是有這樣的一句話嘛!多聽少說,這就是上天給人生了一個嘴巴、兩個耳朵的原因。可能這就是在大漢朝老霍光處於絕對強勢地位的情況下、張安世卻能夠長期的居於高位而屹立不倒在為人處事上的不二法門吧?
不知不覺間時光也在飛速的流逝,此時已經是夜幕深沉。極其會看眼色的大太監劉行丙,也早已經在眾人並沒有太注意的情況下,躡手躡腳的把燭火引燃。
這時,大堂外傳來了侍衛的稟報聲:宋太守已經把宵夜的膳食備好。當朝的帝王駕臨於此、且還餓了要吃飯,作為北地一方地方主官的北地宋太守,能不手腳麻利的趕快給備好、送來嗎?
聞聽到稟報的漢宣帝,因疲憊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上表情不多的側首對此時早已經又站在了他的身後的大太監劉行丙緩緩的說到:“出去讓他們多端上幾份。兩位老大人和紀愛卿可能也要有些腹空了?朕就與兩位老大人和紀愛卿一同進一些吧!告訴宋太守,讓他備好吃食也去歇息吧!朕來到此地,他也已經隨侍一天了!”
隨著年輕的漢宣帝仿佛十分體恤臣屬的吩咐完之後,手裏毫無創意、習慣性的拎著一柄拂塵的的大太監劉行丙連忙躬身應諾的一聲‘遵旨’之後,就帶有著小跑走出了大堂。很快,劉行丙就領著幾名侍衛端著盛裝著食物的托盤進來,分別的擺放在了漢宣帝麵前寬大的幾案上和下麵、兩側的幾張短腿兒矮幾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