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在一路上聲勢隆重的由老霍光統率的漢軍趕到五原之後,紀嘯才能轉換角色的出任假扮漢宣帝這個角色、並隨軍北出長城。同時,也就會視具體的態勢發展而再既定如何的派出使臣與以匈奴現任大單於壺衍鞮為首的群胡首腦相約進行會晤。
在這六、七天裏,紀嘯必須要作出最壞打算的為自己可能的孤身赴約預先作好準備。最為重要的則是:紀嘯必須在這六、七天裏,盡可能的在細節上了解清楚群胡現在所擺出的總體戰略態勢,估計準確可能與群胡首腦會晤的地點,並要對會晤地點的地理、地貌有一個全麵的了解,為會晤之後自己能夠安然的脫身、最低限度也要為保證能夠做到自己不會束手就擒的殺出重圍做好準備。
其實,同群胡首腦會晤也就僅僅是一個形式而已。可想而知,因有大漢的十幾萬大軍被群胡所困,仿佛得了便宜賣乖的群胡在會晤的時候必然極其貪婪的提出一些即使是漢宣帝親往也不可能答應的苛刻條件。
因而,各揣心腹事的兩族,群胡肯定是想利用會晤這個機會能夠再進一步的捕獲漢宣帝,以便再作進一步的要挾、達到他們貪得無厭的攫取更大利益的目的。而最為大漢一方來說,則就如在北地製定的初步戰略計劃一樣,乃是想利用群胡覬覦漢宣帝聖駕這個機會,轉移群胡注意力的盡最大的可能調動群胡的軍力,爭取拯救出被困的十幾萬漢軍。
紀嘯在途經上郡的時候,也曾刻意的前去拜訪了已經接到軍令暫時統軍駐紮在上郡、等候中軍和後軍到來的前軍主將田千秋。紀嘯在見到在形貌上與張延壽迥異、內外均透著無比的精明、一副儒將風範的車騎將軍張安世這個二兒子後,也詳細的向張千秋通報了臨時在北地所製定的戰略計劃,並同張千秋一起商議了一番如何的造勢、借以吸引可能存在的深入到大漢境內的胡人探子的注意力的一些辦法。
既然想要通過在大漢邊境附近可能存在的胡人的探子給群胡的首腦傳回去漢宣帝的禦駕將要駕臨五原、然後再從五原越過長城出塞的假象,那就要從初始階段把一切都要像模像樣的做足!特別是從上郡開始,還要盡量的、也是必須的掩飾已經分兵潛往朔方,那就更要把架勢擺足、擺全的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因而,紀嘯同田千秋商議:不僅要在上郡馬上開始大張旗鼓的搭建聖駕的臨時行轅,而且還要一切都按照朝廷禦駕蒞臨的標準、進行什麼淨水潑街、黃土鋪路、號炮齊鳴、十三聲鳴鑼開道等等這些繁瑣的禮節。
至於從上郡開始分兵亦後,真實存在著漢宣帝聖駕直插朔方的大軍主力要掩藏形跡的夜行晝伏、假扮北上五原的漢軍計算好了不能減灶、而且還要旗幡招展、大將軍老霍光要經常的出沒等等,有人老成精的老霍光和張安世在,也一定會做得更加嚴謹、逼真。自然就不用紀嘯去多操心了!其實,紀嘯也不可能傻到還會再去對位尊權重的老霍光和張安世不停的叮囑、指手畫腳。事實上他也沒有那個資格!
每個人時常都會有著幾個自己解不開、還總是縈繞在腦海中的心結,紀嘯也一樣。此次的北上,紀嘯就一直在內心裏存在著一個想要完全的確定‘自己到底兒是誰’、‘自己的往昔身世到底兒是怎樣’的索根尋源的想法。畢竟現在紀嘯對自己本身的記憶,就是從大致的大漢邊境附近、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時候開始的。尋根探源,紀嘯自然也是要從起點去往前追尋。……
大漢帝國的君臣們在竭盡心智的籌劃著想要解開十幾萬大軍被困在茫茫大漠上的這個死結,緊鑼密鼓的調集著各路援軍、晝夜兼程的匆匆北上馳援。而運籌了這個驚天大的陰謀、把大漢帝國逼上了不得不麵對現實的運轉起國家機器全力應招的群胡首腦們,此時則在竊喜中歡慶陰謀的第一步實施基本上得逞之餘,也恍若嘯聚山林的強盜們一樣的聚集到一處,籌劃著下一步的更大陰謀、齷齪貪婪的進行著恍若強盜分贓一樣的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