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事實上已經饑腸轆轆、疲憊不堪、之前卻還要強行的保持著大漢使臣形象的陳湯,被接待者予以安置、並進了些飲食之後,隨後也就馬上得到了匈奴一方正式的回複:確定了匈奴大單於壺衍鞮與大漢當朝帝王漢宣帝在匈奴舊單於台會晤的準確日期。不言而喻,匈奴大單於壺衍鞮一定是接受了郅支等的規勸,考慮到還可以獲取到更大的要挾籌碼、貪婪的攫取到更大的利益的需要而做出的決定。
隨後,陳湯在群胡環繞的狀態下熬過了一夜,隔日也就率領著使節隊伍、車駕走上了返程的路途……。
大軍同陳湯所率領的使節隊伍、車駕會合之後,待宿營時紮下營盤,以老霍光為主的這支北征偏師的主要將領等,自然是又在紀嘯的‘禦帳’中全麵的聽取了陳湯關於出使的情況彙報。
其實,漢、胡兩族偌大的一次數十萬大軍的強力碰撞、角逐,更是需要一旦確定了既定方針、就要堅定不移的執行下去。否則如果三心二意的朝令夕改?龐大的軍旅規模總是隨意的變更戰略、戰術,必然會因運轉起來極其的笨拙而導致無所適從的遭受敗績。
因而,眾人聽取陳湯彙報的唯一一個渴望馬上清楚的結果就是:匈奴大單於壺衍鞮對於與漢宣帝在舊匈奴單於台相會晤的回複。至於陳湯在胡營附加觀察到的一些情況,也隻是一些僅能起到參考價值的表象而已;幾乎等同於可有可無。
聽到陳湯說匈奴大單於壺衍鞮等胡酋已經明確的答應了同漢宣帝在匈奴舊單於台相會晤的提議、並確定了具體的日期。臨時拽過來了一個錦墩坐在正位的老霍光默默的點了點頭、沉吟著說到:“陳都尉此去揚我大漢正大、仁義之國威的同時,亦圓滿的完成了所擔負的職責,實是功莫大焉!既然群胡已經進入了我軍所預布之戰略、戰術的設計之內,那老夫就對我軍接下來的行軍方略作一番布置吧!……”
由表及裏、顯得有些年老固執的老霍光,還是對陳湯在為人上有些成見。故而,也隻是對曆盡艱辛的冒險出使歸來的陳湯略微讚許了一句,就馬上把話頭兒轉到了下一步的行軍方略上:
“再過三、兩日,我大軍也就要與群胡的聯軍開始正麵對恃、接觸了。因而,我大軍到達並進入到臨戰狀態以後,紀中郎一行就將要先期前往匈奴舊單於台與胡酋壺衍鞮相會晤;老夫會派隨軍前來的數百羽林在甘都尉的統領下隨行並保護的同時,亦會親率大軍予以隨後接應。
為了進一步的實現最大限度的調動胡人的軍力、吸引胡酋們的注意力、配合西翼戰場上的聖上親率大軍發起突襲的戰略目的,金中郎亦要統帥萬餘精騎迂回包抄的群胡對韓將軍等三部的包圍圈的東翼,實施迅猛、但也要預留出退步的強力攻擊。……”
老霍光恍若帶有著金石之聲的宏重語音在假扮成漢宣帝的紀嘯的‘禦帳’中回蕩著,十分果決的就發布了對已經逐步進入臨戰狀態的漢軍下一步的總體作戰軍令。
在老霍光布置完了之後,張了張嘴想要說話的紀嘯,思想著話到口邊隻好又咽了回去。紀嘯是想說:沒必要派那麼多的禦林軍隨行,其實去多、去少基本上都是等於是白白的去送命!
但紀嘯再回頭一想,偌大的大漢帝國的帝王親自去參加會晤,帝王的身份對大漢帝國來說是何等的重要?隨行保護的禦林軍過少,會明顯的顯示出‘有假’!因而,也就隻好哀歎著‘戰爭是殘酷的’同時,把溜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