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敵蹤已經漸渺,我等何不一路急趕的直接南下?也許我等可以很快的甩掉追敵、能夠盡快的返回漢境也說不定?”聽到紀嘯的話,甘延壽血汙密布、須髯糾結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探尋著問到。
搖了搖頭的紀嘯,“唉……!”的歎息了一聲才說到:
“我等之前實是有些輕估了胡酋們的才智呀!由舊匈奴單於台的幾成死局的縝密布置來看,此次胡人的主持之人心思必然十分的深沉、多智。再往西奔,則不久必然就會與圍困度遼將軍所部的胡人遭遇;無論聖上所挾之大軍的勝負如何,即使是遭遇到敗兵,亦非人困馬乏的你我所能應付得了的。
往南則更為堪憂。我等能夠想到的、主持追捕我等的胡酋必然也能夠想到。故而,他們可能已經實施了前堵後追的辦法,利用地理、地貌的撚熟,胡人很可能要有數量不菲的鐵騎已經繞路到前麵對我等予以封堵。就這樣一直疾馳下去,就是後麵的追兵,我等又何能輕易的甩脫?胡人對草原大漠較我等熟悉百倍,難說他們沒有十分巧妙的追蹤之法呀!在我等跑得人困馬乏之時,亦將就是我等束手就擒之時呀!
故而,再稍往前行,可能也就將到達胡人布防最為薄弱的戰略交彙之處,我等也就當馬上的調向直奔銀雪山脈。否則,越過了這一段的胡人布防最為薄弱的地域,胡人的鐵騎不僅不會消失,反而會大批量的增多。
如果我等再次的被重兵所包圍,那時胡人也就不會太顧忌小弟的身份,肯定會生出殺之而後快之心哪!”
“為兄聽賢弟的!不就是晚回去幾天大漢嗎?還是保險一些為好。不過,賢弟的這匹馬可真是一匹神駒呀!平日裏它不停的鬧騰弄得人不厭其煩,真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刻,它竟然還能夠赴險救主?如果今日沒有它,說不定你我兄弟真就會一同去慷慨殉國了!好馬、神駒呀!”連點了幾下大腦袋的甘延壽,話鋒一轉不覺連連的讚賞起了寶馬絕地。
甘延壽的讚歎,惹得紀嘯也忍不住愛憐的抬手輕輕的撫摸了幾下絕地的長長馬鬃。通靈的寶馬絕地仿佛聽明白了甘延壽的讚譽、也感受到了紀嘯對他的愛憐一樣,竟然奔馳中仰頭‘稀溜溜’的發出了一聲清越的長嘶,惹得紀嘯和甘延壽相視焉爾不已。數個時辰過去了,經曆了一場命懸於一線間的的慘烈浴血搏殺,兄弟二人到現在緊繃著的心弦才算可以稍稍的放鬆一些的長出一口氣。……
前方已經來到了一處南北走向的潺潺溪流之畔,溪流兩岸生長著鬱鬱蔥蔥的荊藤類植物和雜樹叢等。
與甘延壽一同勒住了戰馬、暗自的點了點頭的紀嘯,再回首遙望了一下後麵隱隱的隻見塵頭、還沒有出現目力能及的追兵,就邊搬鞍下馬、邊對甘延壽說到:“兄長速下馬在此快些的洗漱一下。渡過此溪後,我等就該掉頭趕奔西北方向的銀雪山脈或是暫時藏覓、或是尋路南返了;借著矮樹叢等的遮掩,我等剛好可以隱覓一些的行跡。為了迷惑追兵,隻好就先委屈兄長先同小弟共乘一騎,兄長之馬亦要驅趕其繼續的向西南方向疾奔。”
“好!就依賢弟。”甘延壽毫不遲疑的答應著,馬上也就緊跟著紀嘯跳下了戰馬。讓一匹馬獨自的沿原路遠飆,自然是為了吸引追兵的注意力。兩匹馬中,寶馬絕地自然是不可能舍棄;因而也就隻有舍棄那匹甘延壽搶來的坐騎了。
二人來到溪邊三把兩把的迅速的洗去了滿頭、滿臉的汗漬、血汙,並把隨身攜帶著的水囊灌滿,順便還飲了一下兩匹戰馬,隨後就馬上騎馬涉過了溪水。
來到對岸,紀嘯把手裏捏著的一團破爛龍袍隨手一扔就掛到了雜樹枝子上。而甘延壽則跳下了他所騎的那匹奪自胡人鐵騎手中的戰馬,拽出腰間別著的短柄板斧,掉過斧鑚用力的紮在了戰馬的馬股之上,戰馬疼得‘稀溜溜’長嘶了一聲,‘嗖’的一下子就躥了出去,‘撲啦啦’的直奔西南方向狂飆而去。
隨後,甘延壽重新把短柄板斧別到腰間以後,一手拎著長戈、一手稍稍的一搭紀嘯俯身伸出的手,一縱身就跳上了紀嘯身後的馬背上。寶馬絕地一騎雙乘的馱著紀嘯和甘延壽,緊貼著溪流岸邊的雜樹叢向著正北的方向疾馳而去……。